根據這些傷痕,董仵作推斷,兇器很有可能是一把菜刀或者一把匕首。
毫無疑問,董仵作是對的,董郎家搜出的正是一把匕首。
董仵作還發現,陳大或許想要保護陳二,曾試圖與兇手搏鬥,留下不少抵抗傷口,但畢竟力量懸殊,孩子的右臂幾乎被砍斷。
可喜的是,董仵作在他一隻手裡,發現他攥著一把疑似屬於兇手的黑色毛髮……
這真是太好了,不怕到時候董郎不承認。
對於兇手的殘忍行徑,洛寧還是第一次,恨得咬牙切齒,就如魏司直所說:
真想將兇手碎屍萬段!
董郎被帶上來,眾人全都怒目而視。
雖然尚未結案,但是大家也是普通人,面對兇手的殺人行為,沒有一個人能夠平靜。
“你叫什麼名字?”
“董郎”
“剛才在院子裡搜出帶血的衣衫和匕首,你如何解釋?”
“我不知道!”
“為何日上三竿還在睡覺?”
“我昨夜並不在家,去隔壁村子親戚家,起早就趕路,回來便開始睡覺。”
不光洛寧,大家都愣住了。
“親戚何人?家住何處?”
“董七,在安陽城外董家村,我今日巳時前才回家,走到門口才知道陳生家出事!”
洛寧示意姚遠,被秦昭攔住:“讓錦衣衛快馬去核實,半柱香時間就能返回!”
洛寧點頭看向董郎:“就等你半柱香時間!”
吩咐宋司獄長先將他帶走。
洛寧神色不好,對眾人說:“恐怕這董郎不是兇手!”
孟司直走至洛寧身邊,低聲說:“大人,上午走訪周圍百姓,確實是在人群中發現董郎,也是在那裡問話,所以並未進他家院子,是我疏忽了!”
洛寧搖搖頭:“他想隱藏,我們根本就抓不住,只是,如果是他,有更好的辦法處理血衣,偏偏放在院子裡,說不過去啊。”
洛寧的話讓大家開始重新思考,董郎不是兇手的可能性也隨之加大。
“如果不是臨時起意,不可排除,兇手非常熟悉陳生家的作息時間。”洛寧分析案情。
“門鎖沒破壞,孩子們沒有呼救,也說明熟悉兇手。”秦昭試著分析。
“房間裡其他東西都沒被破壞,說明兇手目的很明確,”姚司直說。
“大人,我和孟司直走訪周圍鄰居,在今晨都沒發現異常,也沒聽到呼救聲,是不是也說明兇手對周圍環境非常熟悉?”宋珠兒問。
洛寧點頭:“珠兒說的對,另一方面,也有可能鄰居認識兇手,即使見到他,也不會認為是兇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陌生人身上。”
“兇手能準確找到水盆,清理自己,必然是有備而來,既確定這時陳生夫妻不會回家,也確認自己時間充足,對陳生家格局非常清楚。”
“還有一點,如果他確認要將血衣處理,嫁禍給董郎,也說明,他知道昨夜董郎肯定不在家,”秦昭的一句話,點醒眾人。
那麼查詢兇手的範圍已經變得很小。
洛寧看著眾人:“我們一直的範圍都在陌生人身上,認為熟人不可能如此殘忍,陳生夫妻又沒有仇人,現在看來,要從他們夫妻身邊的人查起。”
這時,馬嘶聲傳來,見路遠一路跑進來:“秦大人,洛大人!”
“怎樣?”秦昭迎出去。
路遠喘口氣:“大人們,昨夜董郎確實在董家村,家裡親戚給他介紹了一個女子,我又去女子家核實,情況屬實!”
“將董郎帶進來!”洛寧吩咐。
董郎再次被押進大理寺審堂,洛寧看著他,董郎不是兇手,但是兇手知道董郎的作息時間,想必也是董郎身邊的人。
“董郎,你去董家村都有誰知道?”
這話把董郎問愣了,誰知道?
“誰也不知道啊,介紹人,女方家,這本就是我的家務事,我一個人住,也沒對別人說過。”
“你平時做什麼營生?”
“販賣黃豆!”
“聽說你覬覦陳家嫂子?”
董郎有點羞愧:“那陳嫂子貌美,我獨居,兩家又是鄰居,偶爾會……調戲幾句。”
“那陳生打過你,你可記恨在心?”
“恨倒是有點,但是自從親戚答應幫我介紹女子,我就老實多了,況且那陳嫂子也不理我,我也覺得無趣。”
“你再想想,你辰時回家,路上可遇到什麼人?”
“什麼人也沒有,那時城西百姓基本都出來做活計了,所以沒發現陌生人。”
“你離開家時,可鎖門?”
“鎖門?這倒想不起來,但是即使鎖門,鑰匙也就放在房樑上,我這人記性不好,經常忘鑰匙,況且家裡也沒有值錢東西,我也懶得鎖。”
熟人,一切都指明是熟人,如果一直等在董郎家,待陳生夫妻出門,再進門作案,時間完全充裕。
待一切收拾好,再將兇器和血衣丟在董郎家,那麼,兇手是想嫁禍董郎,還是沒來得及將兇器拿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