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
等待像一張無形的網,將蘇晚和顧沉籠罩。蘇晚在房間裡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沒有實感。
“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蘇晚打破沉默。
顧沉沒有立刻回答,他敲擊了幾下鍵盤,螢幕上的程式碼快速滾動。“他們會想辦法確認訊息的真假。”他說,“或者,確認放出訊息的人是誰。”
“確認訊息的真假?”蘇晚皺眉,“如果訊息是模糊的,他們怎麼確認?”
“他們會透過自己的渠道。比如,聯絡警方內部的人。”顧沉說,“或者,試探你。”
蘇晚停下腳步,看向他。“試探我?”
“放出訊息,是為了引他們出來。”顧沉說,“他們可能會直接接觸你,或者透過其他人。你現在是餌。”
“我明白。”蘇晚說。她知道自己是餌,這感覺並不好。她依賴顧沉的能力來保護自己,但這種保護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她成為了他計劃的一部分,一個被動的棋子。她不喜歡這種被控制的感覺,但眼下,她似乎沒有其他選擇。她需要顧沉的能力來應對眼前的困境,即使她不完全信任他。
“如果他們聯絡我,我該怎麼做?”蘇晚問。
“隨機應變。”顧沉說,“他們試探你什麼,你就回應什麼。但不要透露我們已經掌握了什麼。”
“如果他們問佐佐木的事情呢?”
“如果他們問,說明佐佐木確實是他們的人。”顧沉說,“你可以表現出對她失蹤的擔憂,或者對她的行蹤一無所知。”
蘇晚點頭。她知道顧沉的意思。她需要演戲,演一個不知情的受害者,一個被負面新聞纏身、急於自證清白的人。這並不難,某種程度上,這就是她目前的狀態。但她也知道,一旦開始演戲,就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等待的時間變得更加漫長。蘇晚走到窗邊,看向窗外。城市的燈火璀璨,像一片星海,但她感覺自己身處孤島。這場戰鬥是看不見的,敵人藏在暗處,隨時可能發動襲擊。她必須保持警惕。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引起了蘇晚的注意。聲音很輕,像是有人刻意放緩了腳步。聲音在走廊上傳來,慢慢靠近他們的房間。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向顧沉,顧沉也抬起了頭,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腳步聲在他們的房門外停下了。停頓了片刻,像是在門外窺探或者聽裡面的動靜。蘇晚屏住呼吸,全身繃緊。她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是對方上鉤了?還是隻是酒店的其他住客?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慢慢地,朝著走廊盡頭移動,然後漸漸遠去。
蘇晚和顧沉對視一眼。顧沉做了個手勢,示意蘇晚留在原地,自己則起身,無聲無息地走到門邊。他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走廊裡一片寂靜。
顧沉看向蘇晚,用口型說了兩個字:“過去。”
蘇晚明白他的意思。有人來探聽情況,他們必須去看看是誰。她點了點頭,走到門邊。顧沉小心翼翼地開啟門,探頭出去。走廊裡空無一人。但他沒有放鬆警惕,而是示意蘇晚跟上,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
蘇晚緊隨其後,將門輕輕關上。走廊裡鋪著厚厚的地毯,他們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他們慢慢地朝著腳步聲消失的方向走去。走廊盡頭是一個拐角。顧沉放慢速度,貼著牆壁,慢慢靠近拐角。蘇晚躲在他身後,心跳得厲害。
顧沉探出頭,快速掃了一眼。然後他縮回頭,看向蘇晚,用口型說:“有人。”
蘇晚更加緊張。她小心地探出頭,順著顧沉剛才看的方向看去。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站著一個人。他背對著他們,身體有些僵硬,不時地扭頭看向他們房間的方向。他的行為非常可疑,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住客。他似乎在等待什麼,或者在觀察。
蘇晚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預感,這個人可能與陷害她的人有關。她看向顧沉,顧沉的眼神冰冷而專注。他示意蘇晚退後,自己則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加速,朝著那個人衝了過去。
那個神秘人聽到身後的動靜,猛地轉過身。他顯然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他似乎想逃跑,但顧沉的速度更快。在神秘人反應過來之前,顧沉已經衝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