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爾正在小木屋裡檢查凱撒的眼睛,席勒女士自然陪在身邊。
美杜莎站在門口,望著正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察帶著伽德羅延順泥濘道路漫無目的走著,眼下早已過了12點,回去後勢必逃不掉被嬸嬸嘮叨一番!
有家的感覺真好……蘇察手插口袋,抬頭望著空中弦月,不自覺喃喃自語。
伽德羅趴在肩頭,貓臉溫柔,看著從一座座木屋裡流瀉出來星星點點的光亮,愜意地搖晃著尾巴。
目睹了剛才小木屋裡的溫暖一幕,一人一貓都有些不自覺沉浸其中,誰也沒有開口,不想打破這種美好的瞬間。
溫暖的親情,總是給予人莫名的力量。
不論是當局者,還是旁觀者。
這一片舉目望去,盡是席勒家一般的低矮小木屋,家家戶戶亮著沁黃的光,走在路上還能聽到木屋裡咿呀咿呀孩子學語,老人咳嗽,獨居男子的輕吟淺唱。
如果閉上眼睛,不用最直觀的視覺去打量這裡,而是換一種方式——聽覺去感受,眯起眼睛的蘇察覺得這裡甚至比皇后一街那種沉寂的氛圍要有……煙火氣。
生而為人,沒有誰能徹底遠離這種煙火氣。
“大人,你說小凱撒的眼睛能被勞爾治好嗎?”
“你這是在質疑勞爾的醫術水平!”
“喵……神僕伽德羅沒有這麼說!”
一人一貓就這麼走了許久,席勒家的小木屋已經被遠遠甩在了身後,混在星星點點之中,普通,溫暖。
“桀桀……”
路過拐角一座木屋時,從中傳出的笑聲格外刺耳。
伽德羅貓軀一震。
“大人!”
“與你何干?”
蘇察轉身開始折回,勞爾現在大抵已經有了結果,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出手相幫一把。
一個母親帶著自己孩子,願意去堅強生活,這已經足夠了。
至於席勒和那個貴氣十足的漂亮女人是什麼關係,他不會去問。
儘管對方黑袍下藏有黑霧凝實的蛇尾,他也願意去相信並尊重席勒一家的選擇。
“桀桀……”
但似乎木屋裡的人並不打算放過他:
“大人,流浪的滋味不怎麼樣吧?”
蘇察腳步不停,置若罔聞。
倒是伽德羅回頭,眯著貓眼向木屋裡望去。
“光明神殿那群蠢貨已經找上你了吧,讓我猜猜看,來的會是……老處男喀納斯?
還是習慣拉完屎拿聖經擦屁股的波普?”
木屋裡的人繼續說道。
蘇察身體一滯,但還是繼續回走。
“你身上已經沾有禁忌主神映照替身的血,在光明神殿眼裡,你就像一盞行走的油燈,不論你藏到何處,都會被他們輕而易舉找到;
再者那根鴉筆的用處你知道嗎,桀桀,我想你不可能知道,但……我知道!”
木屋裡的人聽上去笑得格外開心。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我知道你就像這路上的貓屎,只要被踩上,就會一直黏在鞋底,即便被刮掉,那也會臭不可聞,令人心情不好!”
蘇察回過頭,衝著木屋平靜回應。
喵,我們貓貓都很愛乾淨——趴在肩頭的伽德羅默默辯解道。
“沒有說你的意思……”
蘇察擼了一下伽德羅彷彿用了飄柔的毛,真誠而歉意地解釋。
喵,原諒大人你了……伽德羅抬起一隻毛爪輕輕拍了拍蘇察的手背。
“桀桀……暗夜魔神的愛將竟然改投他人麾下,真不知道等那尊魔神睡醒後,會不會拼著毀掉主神之位降臨此地,殺掉你這個流浪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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