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瓊玉膏,你這口子能好這麼快?”
他火氣一上來,說話都不過腦子,“才一日功夫就敢圖謀小爺的東西,收買丫頭給你偷,說你是江家血脈都丟不起這人!”
林清婉瞳孔一縮。
林氏沉聲打斷,“住口!”
“非得在門前吵鬧,怕別人聽不見?”
“你們不要臉,相府還要呢!”
林氏氣得不輕,帶人回了前廳,又攆了下人出去,只留幾個親信。
她一拍桌案,視線從江振麟臉上掠過,又看了眼林清婉滿是傷疤的手背。
林清婉抱著僥倖,也許母親會問問她的傷怎麼回事。
可林氏口只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林清婉愣了一瞬,神色就淡了,“這話母親該問江少爺。”
林氏直言,“振麟院裡的婆子已經說了來龍去脈,你到底···”
她停頓了一下,“瓊露膏從哪裡來的?”
林清婉眼角微紅,喉嚨發苦,“我不知什麼是瓊露膏。”
林氏眉頭一挑,目光十分失望,偏偏林清碗臉上的失望比她還更甚。
江燕婉好心道,“母親別問了。瓊露膏本就是治傷的東西,清婉用得著就好,不必為一個東西失了和氣。”
她嘴上勸和,卻給了婆子一個眼神,當下婆子和車伕一同指證在林清婉身上聞到了瓊露膏的味道。
“夫人,暮雪之前在少爺院裡伺候···”婆子說道,“不如把她叫過來問問。”
江燕婉假意生氣,“住口!”
江振麟立刻吩咐,“把那賤丫頭帶過來!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林氏欲言,但沒有阻攔。
林清婉垂眸低笑,她還期待什麼呢?
生母的沉默比養母的鞭子還讓她窒息。
沒一會兒,暮雪就被帶過來,兩個婆子下手重,小丫頭眼裡都有淚了。婆子沒在暮雪身上找到東西,正要開口,江振麟第一個衝上來,“吃裡扒外的東西,你給她偷的瓊露膏?”
暮雪搖頭,“奴婢沒有!”
“瓊露膏是宮裡賞賜少爺的東西,雖然之前您喜歡和奴婢踢毽子,一時高興賞了奴婢。可奴婢知道輕重,不敢要,後來放回去了。”
江振麟聞言,臉色一變,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當時沒有其他下人在,因而事情只有暮雪和江振麟知道。
她這麼一說,婆子慌忙看向江燕婉,江燕婉不動聲色,但一雙剪水的眸子到底有了波動。
林清婉這才開口,“那你把東西放回哪裡了?”
暮雪道,“平日這些東西都放在少爺私庫,奴婢進不去,就先放在少爺床頭的百寶格了。”
“想著哪日少爺高興再說,可惜後來被髮落去外院做事,再沒機會見到少爺。”
屋裡靜得落針可聞。
江振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可他確實把屋裡翻了個遍沒想到床頭的百寶格。
他紅著眼,衝身邊小廝吼,“去看看在不在!”
小廝倒也跑得快,沒一會兒就折返回來,小心翼翼掏出懷裡的瓶子,“少爺,在、在呢。”
江振麟開啟聞了,確定是瓊露膏不假,低著頭不說話了。
林清婉鬆了口氣,雖然用毒藥挾持暮雪配合,但到底不敢百分百相信。
還好,她賭贏一次。
林清婉挺直脊背,問江振麟,“誰跟你說我偷你的東西?”
江振麟還沒從憤怒和驚訝中回神,聞言想到自己是被院裡的婆子提醒才認定林清婉偷了瓊露膏。
婆子察覺到不妙,跪趴著往江燕婉的方向求饒,“清婉小姐身上確實有瓊露膏的香味,奴婢沒聞錯。”
江振麟皺眉,他也聞到了。
林清婉擼起袖子,露出腕子上新舊交錯的傷痕,“我手上塗了凍瘡膏,不過這是我自己帶回來的。”
“裡頭加了心草花掩蓋苦澀,你說的味道可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