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麟手勁兒大,晃得林清婉頭暈,她掙扎兩下,反刺激地被江振麟掐住了脖子。
纖細的脖頸不盈一握,虎口壓著喉骨,林清婉呼吸不暢,臉頰因血流不暢瞬間發紅。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火燒理智,一個深沉冷靜。
江燕婉緊緊盯著江振麟的手指,呼吸也跟著停滯,期盼他再用力一點,最好捏碎林清婉的咽喉。
她死了,今天的事就能一了百了。
林清婉清洌的雙眼染上驚恐,“江振麟。”
“你、你要殺我?”
這是她第一次喚江振麟的名字,從回府第一天捱了他一腳,她口中只有江少爺,沒有阿弟。
沙啞到幾乎破碎的聲音如悶鼓撞擊在江振麟心口,他發狂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冷靜。見林清婉好看的五官在他手下慢慢變紅髮紫,瞳孔好像也要因窒息而散開。
一剎那,他想到高朋今晚給的竹蜻蜓,像一個錘子狠狠砸在心口。他猛然喘了口氣,掐著林清婉脖子的手指鬆了幾分力道。
林清婉如缺水的魚兒,大口大口捕捉空氣。
江振麟眨了眨眼,察覺她抓著自己的雙手冰涼如雪,蒼白的嘴唇也已發紫。
他是討厭林清婉,可、沒有真的想過殺死她。
這時,江肅的腳步聲從屏風後傳來,江燕婉立刻撲過去,“阿麟快鬆手!不管怎樣清婉都是你姐姐,你這樣會掐死她的。”
明明江振麟已經卸了大半的力道,忽然被江燕婉抱住,他有些莫名其妙。
江肅神色憔悴,目光冷得厲害,聞到江振麟身上的酒氣,“把少爺拖去外面醒酒,別在這兒吵著夫人。”
江振麟忘了掙扎,只急道,“爹,娘什麼時候醒?”
江肅不理他,他被下人架出去的時候指著林清婉,“她居心叵測,給娘下毒,不能放過她!”
林清婉捂著自己的脖頸,還沒從剛剛被死亡籠罩的黑暗中緩過來,又被江肅千軍萬馬般的視線鎖住。
下一秒,藥油滾到她腳邊,江肅眼冒寒光,“是你的藥油?”
林清婉眸色黑得純粹,深深吸了口氣,“是敬王賞賜下來的。”
江燕婉呼吸一凝,心絃幾欲崩裂,“清婉,上次你說並未私藏王爺給的藥膏。”
林清婉直言,“後來父親將王爺第一次賞的東西送回了凝思院。”
江燕婉抿唇,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她只讓賴婆子換藥,只想讓林清婉面板潰爛,哪裡知道她會送給母親!
更可怕的是,她換的只是塗抹的藥膏,賴婆子並不知道藥油是哪個!按理說,藥油有毒與她無關,可府醫剛剛的眼神她看得懂,藥油裡的毒就是她讓配的那種。
江燕婉沒時間捋清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且眼下更重要的是讓林清婉的罪名成立。
她沉聲道,“清婉慎言!王爺賞的東西怎麼可能有毒。”
“而且秋紅和容媽都說你自己用過,東西之前在父親書房,你用的是自己帶回來的藥。”
“我知道你不會想害死母親,可事情已然發生,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實話實說就是。”
“父親一定會秉公處理。”
江燕婉端著大小姐架子循循善誘,兩句話又給她扣上構陷親王的罪過。
林清婉抿唇,看起來好像真的在做抉擇。
江燕婉逼近兩步,“外頭帶回來的東西不比相府的嚴謹,興許是裡頭有一兩味藥不適合母親,你說出來,府醫也能對症解毒。”
“眼下母親的安危最要緊。”
林清婉眼皮輕抬,“我的東西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