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他怎麼也要咬牙切齒罵半天,今兒卻一副無能為力的自嘲。
見高朋還愣在那兒,他直接倒滿酒,“陪小爺喝個盡興,下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喝。”
高朋卻抬不起手拿酒杯,臉色慘白,“阿麟,上次我沒跟你說完的那個就是關於王爺的花圃。”
“花圃怎麼了?你去過?”
高朋臉上的肌肉漸漸收縮起來,“燕歸樓有個跑腿兒的去過。還沒進去就聽到驚天動地的女子慘叫,不是床上那種叫,是骨肉撕裂那種。”
“還有王爺的笑聲···”
“據說還有個又聾又啞的丫頭從屋裡端出一碗又一碗的血水澆花。”
高朋怔怔看著江振麟,牙齒似乎都在發顫。
江振麟到嘴邊的酒喝不下去,皺眉道,“胡說八道什麼。”
高朋定定道,“沒胡說。你聽說王爺在徵地要擴大花圃範圍嗎?附近農戶曾經從花圃旁邊的土裡挖出了女屍,還沒腐爛。”
“說是骨頭肉縫裡一滴血都沒了。”
江振麟打了個寒顫,“操!你能不能別說這些嚇人的東西。”
高朋嚥了咽,緊緊抓住他袖子,“阿麟,你忘了。凡是被王爺帶去花圃的人都沒回來過,然後、就消失無蹤了。”
江振麟從前跟著敬王當然知道,只是花圃他沒去過,再者被帶去的都是沒家世身份的,誰在乎。
江振麟眉頭越皺越緊,“那是別人,林清婉是相府女兒。王爺喜歡她,帶她賞個花,你含酸捏醋的別咒她。”
高朋卻越想越清醒,越想越害怕,“王爺從前也抬舉你阿姐,卻不曾邀她去賞花。那是因為你阿姐被你們重視,清婉小姐不一樣。她、她···那個屠戶還找過來,王爺一點兒不嫌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江振麟被他說得心裡慌,“有什麼奇怪的,王爺就喜歡她怎麼了。”
高朋氣他還嘴犟,無奈道,“我問你,你要是真心喜歡哪家小姐,你是按三書六禮來尊重她,還是隻管自己耍帥,非得鬧得比人都知道你喜歡她,讓她不得不選你。”
江振麟雙手一緊,杯子裡的酒水灑了出來。
“阿麟,王爺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他把人叫到花圃能幹什麼好事,就算不是傳說的那麼恐怖,萬一用強怎麼辦?”
江振麟眼神一緊,倏然起身,酒杯碎了也不管,直往外跑。
高朋在後頭追,“你、你先別衝動!”
花圃。
趙琰穿一身暗紅色中衣,周身乾燥的溫暖比先前任何一次林清婉靠近時都更強烈。
他才沐浴完,頭髮散著,水滴順著髮梢落下,在林清婉腳步前暈開。
“這是新開的。”趙琰側過身,露出面前一片血紅如注的芙蓉,“顏色好看嗎?”
林清婉第一次覺得花開帶給人的不是生機,而是說不出的一種詭異。
“好看。”
趙琰摸了摸下顎,認真思考了一下,“紅是夠紅,可惜太暗了。如果能像你一樣明媚才是完美的。”
林清婉心裡咯噔一下,身子繃得更緊了。
趙琰抓著她的腕子,用力把人拽過去,“你聞聞,味道都不夠香,是不是?”
林清婉被迫彎下腰,花蕊碰到鼻尖的剎那,她掙扎著後退,滿眼驚愕,花···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