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非要讓本王動怒?你應該和別人不一樣才對。”
他打了個響指,近衛鬼魅一般從四面八方湧出來把林清婉圍得水洩不通。
林清婉喘著粗氣聽到趙琰腳步聲由遠而近,兩條腿似灌了鉛,頭皮發麻。
跑不了的。
求他放自己一條生路嗎?
林清婉以為敬王是她脫離相府的途徑,以為老天爺不會絕她的路!
為什麼!
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點希望!
林清婉膝窩被趙琰踹了一腳,膝蓋碰地的動靜非常大,趙琰抓著她的頭髮,被迫她後仰著頭與他對視。
桃花眼哪裡還有溫柔,冷光如淬了毒的利劍。
“逃跑也是要懲罰的,看在你初犯,本王可以下手輕點。”
趙琰抬手,侍衛遞上一根掛著倒刺的藤鞭,他笑盈盈後退兩步,舔了舔上唇,“如果你喊叫聲很大,本王可能很難停下來了。”
“不過不會打死你的,這點可以放心。”
林清婉看到鞭子的時候,骨頭都在打顫。那是從小刻在記憶裡的恐懼,程氏的鞭子在她身上揮打了十五年。
她害怕到渾身不能動,連逃跑都做不到。
藤鞭落下的剎那,她本能護住腦袋,倒刺在面板上撕開薄薄無數個口子,像千萬只蟲蟻噬咬血肉。
她咬緊牙關,本能記著趙琰的告誡,本能想把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
趙琰很滿意。
藤鞭再落,被撕開面板的口子沒了抵擋,只能被倒刺勾著肉往起拉,每一次都是上一次的千萬倍疼。
花圃裡只有血肉撕裂的聲音,林清婉疼得渾身冒冷汗,牙根都咬碎了沒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她快支撐不住的時候,趙琰終於停下了動作。
看著滿身都是血條的林清婉,他笑得非常滿足,“你看,早聽話些不就免了這皮肉之苦?”
“你皮相極好,本不該被毀的。”
他蹲下身,“來人,把藥端過來。”
林清婉呼吸都輕不可聞,哪裡還有力氣反抗,被趙琰抱起來,龍鱗香和乾燥的溫熱感成了催命符,讓她心神俱裂。
這回死定了吧。
本以為在毒發前能給自己找個喜歡的、安靜的地方,卻沒想到連毒發都等不到了。
暮雪還在外頭等她,她會難過的。
至少還有人會為她難過。
溫熱的藥汁順利進入口腔,一點點滲透到她疲軟的身體裡,林清婉緩緩閉上眼。
趙琰把她抱到一個冰冷的石臺上,擼起她的袖子,用乾淨的帕子擦拭她纖細的手臂,然後叫人取來一把新的匕首。
手腕下接著個瓷碗,刀刃輕輕一劃,血滴滴答答流進碗裡。
她感知不到身體的變化,可聽著血流的聲音,心臟也跟著一點點縮緊,她緊緊閉著眼,求老天讓自己趕緊死去。
片刻後,趙琰臉色一變,聲音又冷又沉,“怎麼是發黑的?”
他說的是林清婉的血。
趙琰皺眉,“道長說一定要是心甘情願的血才不會發黑。”
他看著雙眼緊閉,猶如死人的林清婉,把匕首一丟,“把姓阮的帶來。”
林清婉猝然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