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笛笑笑,“我與清婉小姐略有交情,而且真正說起來,也是先生從花圃跑出來求救,否則誰也闖不進敬王花圃。”
阮聽淮抱拳作揖,笑而不語。
童笛回到東宮,等了約莫兩個時辰才見到趙琮。
他才從勤政殿出來,臉色不大好。
皇帝向來偏心敬王,這事鬧出人命,被太子巧妙利用弄得人盡皆知,可真要牽動敬王並非易事。
趙琮進門的時候都沒看見他,還是倉盈說了句,“童護衛回來了?”
趙琮回頭,“傷好了?”
童笛跟進來,單膝跪膝,“謝殿下記掛,屬下已無大礙。”
趙琮剛舒展的眉心又蹙起來,“你那點傷要不了命,孤問的是林清婉。”
童笛細細把情況說了一遍,包括阮聽淮一日六頓給林清婉做糕點飯食,趙琮本想說什麼,一聽都是林清婉喜歡的,怔了一下。
“清婉姑娘還說她能下床了就搬出去。”
趙琮長睫一動,“搬去哪兒?”
童笛搖頭,“屬下不知。但清婉姑娘失血過多,朱太醫說沒有半年一載難補起來,殿下可以讓她多住幾日嗎?”
他從未求過太子任何。
趙琮唇線抿得直,眼底一片沉黑隱晦,半晌才開口,“楓兒還在等她好,從小年一直等到二十七。”
“再有兩日就除夕了。”
童笛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反而倉盈眼眸一亮,“小殿下年年都說宮宴吃不飽,總要讓您帶他去街上看燈。”
“不如今年在那院子裡掛些燈,讓廚子早些過去準備,小殿下一定開心。”
趙琮面無表情,“你去辦吧。”
從屋裡出來,童笛拉住倉盈,“太子這是讓清婉小姐留的意思?”
倉盈點頭,“替敬王私下侵佔民田的是高尚書嫡子高為,江明庭替他辦事鬧出人命,事情牽扯到工部,這兩日不但高家緊張,相府也被牽連。但妙就妙在,敬王差點弄死了相爺的女兒。”
“僅這一點,足以說明敬王和丞相已經不是三年前的關係,也因為這個,相府這次不會被牽連。”
“換句話說,清婉小姐可是救了江家幾十條人命。就算她不想和相府再有瓜葛,可相爺能由著她在外頭待多久?”
“眼下她住在太子的宅子裡起碼能安心養好傷。”
聽他這一說,童笛後背一陣發涼。
“太子能保她過個年,但她畢竟是江家小姐,還是要回相府的。”倉盈嘆了口氣,“她被你救了,此後丞相再也不必想著腳踏兩隻船給自己留餘地了。”
童笛反應過來,拳頭捏得咯咯響,“我不懂這些,可清婉小姐無辜一條命,相爺怎麼能···”
倉盈拍拍他肩膀,“童護衛啊,你我跟在太子身邊這些年,無辜二字是最不值錢的。”
童笛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更不知再見林清婉時如何跟她開口。
倉盈忽然側首,咂摸了好一會兒,“童護衛,那日江少爺攔你,你說要是有閒言碎語就娶了清婉小姐,是真的嗎?”
童笛心頭一慌,眼神也閃爍,不等他解釋,倉盈又道,“你要是真娶了清婉小姐,興許她就能逃出這漩渦了。”
倉盈的話沒說錯,第二日就是臘月二十八。
高朋準備了大半車廂的補品,好說歹說才讓江振鱗同意和他一塊兒來看望林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