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子對婉夫人的比外頭傳得還要深情。
當然了,說好聽點是深情,難聽些的就是狐媚惑主了。
林清婉也沒想到趙琮瞬間就到了眼前,紗帳一掀,她惺忪睡眼倒映在趙琮點漆似的眸子裡,他呼吸一緊,“不、舒服?”
林清婉臉色有些白,但不至於沒血色,睡了一覺發了汗,身上溼漉漉的,有點像才沐浴似的。
趙琮眸色忍不住深了幾分。
她道,“沒有。是我聽到翠兒不肯招供,想到個法子,太子或許可以一試。”
趙琮走進紗帳,在旁邊小几上給她倒了杯熱茶,“什麼法子。”
林清婉接茶盞時,兩人手指一碰,誰都沒縮。
“翠兒是蘇側妃的人,若是蘇側妃能開口,不怕她不認。”
趙琮皺了皺眉,蘇側妃確實每日哭著喊著要見他,赫連珠的事情沒著落,他沒心思處理別的。
林清婉這辦法···倒是可行。
但他似乎想到蘇韻會說什麼,又是什麼表情,因而臉色不愉。
林清婉也猜到他在想什麼,“無論過往如何,蘇側妃將奸細帶在身邊十年之久,或多或少都洩露過太子的訊息。”
“這樣一來不乏是將功補過的機會,也算是太子對得住蘇將軍了。”
趙琮眼眸一動,“先喝茶潤潤喉。”
“晚上讓廚房做了點清粥小菜,孤陪你用完再去。”
林清婉莞爾,“好。”
然而飯才搬好,就傳來敬王歿了的訊息。
禮部幾位大臣跪在院裡等太子發話,敬王是罪人之後,雖有陛下護著,可陛下也朝不保夕,大寧現在太子說了算。
趙琮想都沒想,“寧氏一族勾結外邦禍害大寧,趙琰雖不是主謀,但助紂為虐的罪名逃不了。削掉王爵,以宗室庶出下葬,簡單些就是。”
幾位大臣心裡打鼓,禮部侍郎直接道,“若是陛下問起來···”
趙琮走出來,冷颼颼道,“你們照孤的話去做,孤這就去見父皇。”
那晚,暖心閣前後兩日傳來皇帝悲痛的哭喊,但無人敢近前。
趙琮後半夜才回到東宮,約莫是累了,腳步拖得很重。
走到廊下才發現屋裡亮著燈。
他疲倦的眉眼凝了絲亮,一推門,果然見林清婉坐在燈下。
她一手端著茶盞在唇邊,一手翻著話本子,長髮用簪子懶懶挽起一半,燈光將那瓷一樣的白的面板籠得像寶貝一樣璀璨。
趙琮喉結動了兩下,彷彿有根看不見的繩子把他墜入深淵的心又拉上來了。
“你···”他啞著聲音開口。
不想林清婉猛地回過神,也不顧茶水灑到手背上,著急慌忙就藏話本子。
趙琮沒什麼表情的一張臉被她逗笑了,一身疲倦和難過就此留在門外。
“太子回來了。”林清婉沒地方藏話本子,無奈道,“別沒收我的行不行?”
趙琮輕笑一聲。
林清婉呆住了,太子笑的時候眉眼鮮活,還顯年輕。
趙琮用帕子擦了擦她手背的茶漬,“有那麼好看嗎?還好茶水不燙。”
從來沒人在意這個,連林清婉自己都不在意,太子殿下卻心疼她有沒有被燙到。
趙琮被她看得不自在,“怎麼還不睡?”
在等孤嗎?
這四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