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把宮女叫進來吩咐燒水,“再準備一身乾淨衣裳。”
“薰香不要龍涎,要白芷。”
她在趙琮身上聞到的是白芷,可宮裡準備的卻是龍涎,所以才多了一嘴。
宮女在她安排下井然有序,也挺積極。雖然覺得太子並不難伺候,這些東西也並非不能將就,可這並不代表趙琮真的不在意。
只是從前壓在心裡的重擔讓他沒心思計較這些。
趙琮定定看著林清婉將皂豆放在浴桶旁邊的小几上,乾淨衣裳也都掛在他順手能拿到的架子上。
他唇角忍不住浮起笑。
從前打仗哪次不比這回時間長,偏偏只有這回讓他日日盼著回京。
都怪楓兒那幾封信把他刺激住了。
說到信,趙琮不禁在想,林清婉撒嬌是什麼樣子?被話本子感動得眼睛通紅又是什麼樣子?
還有她晚上睡覺踢被子說夢話又是什麼樣子?
這一想,趙琮不高興了。
明明是他娶回來的!
林清婉準備好一切,行了退禮,“水放好了,我、先告退。”
“等等。”趙琮踢掉鞋,脫下外袍,赤足走過來。
林清婉往後退,但後頭是浴桶,升騰的熱氣燻得她比淡紫色營帳還更朦朧,很快就退無可退。
趙琮大大方方解了中衣,準備解腰帶。
結果他額頭的細汗比林清婉還多。
他動作一頓,心道這算不算耍流氓?
他怎麼能耍流氓?嚇到她怎麼好?
心裡另一個聲音嗤笑,她都扒過你褻褲了,怎麼可能嚇到?別忘了,上次被嚇到的人是你自己!
趙琮皺眉,那也不行!當日娶她回來沒把話說透,她只當是報恩,他這麼做是不尊重她的。
——她連你喜歡的薰香都知道,報恩需要報得這麼仔細嗎?
——楓兒都跟她睡一張床了,你還能下去?!
兩個聲音在腦子裡打架,趙琮眉心擰成麻花不說,拉著腰帶的手也在發抖。
林清婉的視線正好在他手上,不解道,“太子受傷了?為何手抖得這麼厲害?”
“是不是先看看太醫?”
“一般情況下傷口不能沾水,若是···”
“你幫孤解。”趙琮沉沉砸下四個字,一下就把她喉嚨的話全堵住了。
什麼?
林清婉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一秒,趙琮大手拉著她的腕子放到自己腰帶上,兩人均是呼吸一緊。
林清婉縮了一下,被他抓得更緊。
她眼睫顫得厲害,“太子,有傷還是別···”
“沒有。”他吐出兩個字。
“那我讓侍女進來伺候。”林清婉被身後熱氣燻出了汗,喉嚨也覺得幹。
趙琮一聽這個,臉色也陰了。
但他還是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你和孤已經成婚,在別人眼中,你是孤等了多年的心尖,知道嗎?”
林清婉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愣愣點頭,“我知道。”
“所以呢?”趙琮呼吸發緊。
林清婉:“所以?”
趙琮哭笑不得,平日不是挺聰明,怎麼一對上他就變傻了。
他緩了緩,“所以新婚夜,孤就出去打仗,把你一人留在東宮月餘。馬不停蹄趕回來,險些就要給你收屍。”
“現在塵埃落定,孤洗個澡,你就出去了?”
趙琮心道,說這麼直白總該明白了吧?
然而林清婉不是想不明白,是離他這麼近,手指還被迫勾著他腰帶,腦袋根本沒法思考。
見她還不開竅,趙琮咬了咬牙,耐心道,“你現在出去就露餡了。”
“你和孤是兩情相悅,還生了楓兒。”
林清婉眨了眨眼,“是我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