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以是沈昭寧進宗門的第二年。
冰雪初融的清晨,沈昭寧跪在劍冢外的石階上擦拭石碑。獨臂老人扔來的灰袍早已破舊不堪,袖口被劍氣割裂成條狀。她哈出一口白氣,看著石面上凝結的霜花在指尖融化。
\"第三百六十五道。\"她在心裡默數,用生鏽的匕首在腰帶內側刻下新的劃痕。遠處傳來內門晨課的鐘聲,驚起一群寒鴉掠過灰濛濛的天空。
\"丫頭,接著!\"獨臂老人突然出現,拋來一柄木劍。沈昭寧慌忙去接,卻被劍身上附著的力道震得後退三步。
\"從今日起,每日揮劍三千次。\"老人灌了口酒,\"雲丫頭託我照看你,可沒說要讓你偷懶。\"
穀雨時節,沈昭寧發現東邊三畝靈稻突然枯萎。監工弟子不問緣由,罰她三日不許進食。深夜,她偷偷摸到靈田,指尖拂過焦黃的稻穗,感受到一絲熟悉的金火靈力殘留。
\"李玉瑤...\"她攥緊一把焦土,忽然察覺地下有異物。挖開三尺,竟是個刻著火焰紋的青銅陣盤——正是用來破壞靈田的禁器。
\"找到證據了?\"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獨臂老人不知何時出現,藤杖輕點陣盤,\"李家的'焚心陣',專克木系靈植。\"
沈昭寧剛要說話,遠處傳來腳步聲。老人一把將她按在田壟下,只見李玉瑤帶著兩個跟班匆匆趕來。
\"廢物!連個陣盤都藏不好!\"李玉瑤一腳踢翻跟班,\"要是讓那村姑發現...\"
沈昭寧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老人卻突然在她耳邊低語:\"看好了,這才是焚天劍訣的真意。\"獨臂化作殘影,三道劍氣破空而去,精準地削斷了三人束髮的玉簪。
劍冢異象
夏至這天,沈昭寧照例在劍冢練劍。汗水浸透灰袍時,那柄鏽跡斑斑的焚天劍突然發出嗡鳴。地面開始震動,七座無字碑同時亮起金紅光紋。
\"跪下!\"獨臂老人罕見地嚴肅。沈昭寧剛屈膝,就感到浩瀚劍意如瀑布般灌入天靈蓋。無數畫面在腦海炸開:火海中的白衣劍客,隕落的金烏,還有九天上鳳凰泣血的場景...
待她醒來,發現老人正用獨臂為她渡氣。向來渾濁的獨眼此刻清明如鏡:\"焚天劍主現世的訊息,已經傳到各峰主耳中了。\"
秋夜暗流
中秋月圓夜,沈昭寧被罰清掃藏書閣。當她擦到第三層時,偶然碰落一卷竹簡。展開竟是《金火靈根調和術》,扉頁題著\"贈昭寧\"三個小字——是雲芙的筆跡。
\"原來你一直...\"她突然聽見樓下傳來交談聲。透過地板縫隙,看見戒律堂長老正與李家家主密談。
\"焚天劍認主之事必須壓住。\"李長老聲音陰沉,\"青鸞峰主已決定收李玉瑤為記名弟子,不能節外生枝。\"
\"但那丫頭有云家...\"
\"雲芙閉關衝擊元嬰,至少還需兩年。\"李長老冷笑,\"足夠我們料理後患。\"
沈昭寧屏住呼吸後退,卻不慎碰倒燈臺。火油潑灑的瞬間,她本能地運起新悟的劍訣。金紅靈力化作火鳳虛影,將墜落的火焰盡數吞噬。
冬雪藏鋒
第一場雪落下時,沈昭寧在懸崖邊採集冰魄草。五個蒙面人突然圍上,招式狠辣卻刻意壓制在煉氣期——正是當年黑風洞的故技。
\"焚天劍主?\"為首之人劍鋒直指她咽喉,\"死人就不算數了。\"
生死關頭,沈昭寧體內金火靈力突然交融。焚天劍自發出鞘,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當劍柄落入掌心的剎那,她福至心靈地念出那句深藏心底的劍訣:
\"焚天煮海!\"
金烏虛影與火鳳齊鳴,將五人同時震落懸崖。沈昭寧跪在雪地裡大口喘息,發現自己的修為已悄然突破至築基中期。懸崖下的雲霧中,隱約傳來獨臂老人的笑聲。
\"不錯,總算有點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