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路過他們車邊的老伯不贊同道:“那肯定是不同的,靈華寺肯定只許安分守己的好人進去。”
言下之意,那些不守規矩的,比如紈絝子弟們,是不讓進的。
似是為印證老伯的說法,有人朝沈庭打招呼:“沈兄?你也來送福慧師太?”
沈在在看過去,她認識這人。這是金德伯爵府的二老爺陶騫,徹頭徹尾的紈絝,曾被親爹追著打了三條街。
沈庭假笑應是。
陶騫撇撇嘴,自來熟道:“別去了,那守門小尼姑刁鑽的很。她說我眼底青黑,腳步虛浮,是流連花樓的濁人,死活不讓我進去!
沈兄,你說說,她憑什麼瞧不起逛花樓的男人?”
沈在在:“……”他是在自豪嗎?
沈庭順著陶騫敷衍幾句,極快將他打發走。
擔心妻女誤會,沈庭連忙解釋:“我跟他不熟,只是在康王宴會上見過幾次,我更沒去過花樓。”
孟婉韻輕輕看他一眼,“緊張什麼?你去沒去花樓我能不知道?”
沈在在噘著小嘴:“爹爹,你能不能去書鋪、畫坊賞畫,別去康王那兒了。在在心裡,爹爹才不是紈絝,爹爹是大將軍!”
沈庭邊看著孟婉韻臉色,邊笑著應下女兒。
沈清厭懶懶地抬眼,看著沈庭,笑笑沒說話。
天邊光影變幻,沈在在一家終於排到前面。
沈在在在沈庭的臂彎裡看見,守門的是位十來歲的小尼姑。
五官生得俏麗,但神情中無佛門靜意,倒像個急脾氣的人。
沈在在歪了歪腦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此時,陶騫又回來了:“沈兄,你也沒逃過福慧小師傅的法眼吧,快在外面祭拜完,我們去聚一聚。”
啊?她也叫福慧?
跟圓寂的福慧師太的關係是?
沈在在回頭看著陶騫,沒好氣地說:“我爹爹跟你不一樣,我爹爹可是好人,昨夜寶鑑司失火,我爹爹還帶人救火去了呢!”
陶騫根本不信:“你小小年紀怎可謊話張口就來?你爹?救火?你有什麼證據?”
沈在在哼聲:“長寧街的百姓都看見了!”
“寶鑑司失火?為師父打造金舍利塔的寶鑑司?”小尼姑福慧也聽見了。
沈在在點頭,“對啊,昨夜寶鑑司失火,燒燬了三條街,十幾人喪命呢。”
正在排隊的人們又議論了起來:“何止啊,三萬兩黃金也被偷走了!”
“唉,造孽啊,幸好昨夜三條街人少,都趕著早早來祭拜福慧師太,不然會死更多人!”
小福慧滿臉怒氣,飛快地撥動手中佛珠,大概是在唸清心咒。
她壓下怒氣後,問沈在在:“你姓沈?坐馬車來的?”
沈在在不明所以,但沒感受到惡意,也就如實回答了:“嗯嗯,我叫沈在在。姐姐你為什麼也叫福慧?夏天戴帽子不熱嗎?”
福慧伸手扶了扶帽子,“不熱。我師父將她的法號送我了。”
原來她是福慧師太的徒弟啊,難怪同名。
福慧遞給她四個藥囊,並示意他們進去。
陶騫不可思議:“他們在撒謊!憑什麼讓他們進去?!還給她們福慧師太生前親自開光的藥囊?!”
福慧睨著他,“他們雖然沐浴更衣過,但身上仍有很重的火焦味,只有去救火才會染上,如此行善積德之人,自然可以進內叩拜。”
沈在在回頭,得意地對他吐舌頭,略略略!
她爹爹就是跟這些紈絝子弟不一樣!
陶騫不服:“他、他肯定是沽名釣譽的!”
小福慧秀眉一橫:“再胡攪蠻纏趕你出去!”
陶騫惱羞成怒:“小蹄子!給你臉了!爺今天非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