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話,對於他這個從小懂孔孟之道的人來說,是一種煎熬。
古人言,人無信不立。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為了內宅之事撒謊。
這傳出去,他蕭衍衡怎麼做得了人?
雖知如此,但為了柳如煙不被趕出去,只能如此。
老侯爺聽他如此說,頻頻頷首。
“你小子開竅了,你小子開竅了!我就放心了。”
他一手拉住了蕭衍衡,一手拉住顧雪染,將他們的手放在了一起。
“早點兒讓我抱曾孫,知道嗎。”
蕭衍衡躬身,“是,祖父。”
“咳咳咳!”老侯爺鬆開了手,拿著手帕,捂著嘴,劇烈咳嗽。
蕭衍衡趕緊上前,輕拍老侯爺的後背。
“祖父,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咳咳咳!”老侯爺推開蕭衍衡,“與其讓我保重身體,不如早點兒給我努力生個曾孫。”
“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老侯爺死死地拽住蕭衍衡的手,一瞬不瞬地盯著蕭衍衡。
蕭衍衡下意識地垂下了眸子。
“祖父您放心,我和雪兒會努力的.......”
“好,我等著。”老侯爺緊緊地握著蕭衍衡的手,好半天都不鬆手。
蕭衍衡汗流浹背,再三保證,會在三個月內,讓老侯爺抱上曾孫。
聽到蕭衍衡的保證,老侯爺這才緩緩地鬆開他的手。
.......
門外傳來強健有力的腳步聲。
蕭衍光一襲圓領青衣長衫,邁著小四方步,進了屋子。
“見過祖父。”
蕭衍光比蕭衍衡小一歲。
生得高瘦俊秀,眉宇之間和蕭衍衡有五分相似。
比起蕭衍衡的張揚,他多了內斂謙卑。
雖然是庶出,但是讀書極有天賦,是去年的榜眼。
因為這個原因,老侯爺也尤其喜歡這個天資聰穎的庶孫。
“光兒,快靠近些,讓祖父看看你。聽說你最近剛從江南述職回來,就馬不停蹄地趕到蓮花寺,累不累?”
一見到蕭衍衡,老侯爺就噓寒問暖。
這讓站在一旁的蕭衍衡,十分不爽。
他緊繃著一張臉,輕哼了一聲。
蕭衍光聽得真切,唇角微微勾起,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笑著看向老侯爺。
“祖父,孫兒不累。一想到要見到你,孫兒滿心歡喜,路途的疲倦瞬間就沒有了。”
老侯爺呵呵笑著,親切地拉住蕭衍光的手。
“侯府百年來,才出了你這個榜眼。祖父為你驕傲。仕途上,有些時候莫急。”
似乎想到了什麼。
老侯爺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許多。
他滄桑的老臉上,突然變得嚴肅。
“攝政王被刺殺了,如今下落不明。你不宜和太子走得太近,知道嗎。”
蕭衍光聽到這個訊息,並不覺得驚訝。
而是鄭重地點點頭。
“祖父,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和太子保持距離。”
“好,好,好。”老侯爺重重地拍了拍蕭衍光的手背。
說話間,他看向了蕭衍衡、顧雪染。
“你們可以退下了。我還有些話,單獨和光兒說。”
蕭衍衡臉瞬間垮了下來。
他不滿地看向蕭衍光。
“二弟,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一回來風塵僕僕,也不知道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再來見祖父。這成何體統?”
蕭衍光被蕭衍衡這麼一訓,俊逸的臉,浮現謙恭的笑容。
“大哥教訓的是,我以後定會注意。”
蕭衍衡板著一張臉。
“那還不趕快去換衣服?”
“胡鬧!我有事要和光兒說,換什麼衣服!”老侯爺冷眼呵斥蕭衍衡。
蕭衍衡一怔,眼中閃過憤恨。
但,到底是忍了忍。
他忙拱手道:“祖父,孫兒只是擔心,二弟將外地的那些個汙濁之氣,傳染給您。”
老侯爺不耐煩地擺手,立即下了逐客令。
“行啦,你和雪兒都下去吧。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我已經和你說過了。”
蕭衍衡瞥了蕭衍光一眼,後牙槽幾乎要咬碎。
忍了忍,他還是躬身拱手。
“孫兒,告退。”
走出老侯爺的院內,蕭衍衡再也不偽裝,直接拽著顧雪染的手腕,大步地走到一處僻靜處。
見四下無人,他冷著臉道:“顧雪染,我只給你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要是還沒有動靜,你就別怪我,再往你床上送亂七八糟的人了!”
望著眼前面目猙獰的蕭衍衡。
顧雪染一把甩開他的手。
“夫君,請放心。既然已經簽訂了協議,我一定會按照協議辦事。”
蕭衍衡冷著臉道:“你最好快點。你知道的,我向來就是一個沒有什麼耐性的人!”
顧雪染銀牙緊咬,冷笑。
“不會讓夫君等太久的。不出兩個月,會有好訊息。”
“很好,那我就等著你的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