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雪染覺得，攝政王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像要吃人一樣。
想到攝政王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火閻羅，她的脊背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顧雪染仔細回想自己說的話，覺得並沒有哪句話得罪了這個男人。
畢竟，方才的話，說的都是自己的私事。
難不成，攝政王和伯陽侯府有來往？
不對。
前世的記憶裡，伯陽侯府都站在了太子黨這一邊，一起敵對攝政王。
那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陰森森地看著自己？
顧雪染百思不得其解。
宋玉面具下的臉，已經忍不住狠狠一抽。
“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顧小娘子都要想很久嗎？”
正在沉思的顧雪染，突然聽到攝政王的聲音，心不禁一抖。
迅速調整自己情緒後，臉上又恢復了往日鎮靜冷淡的表情。
“王爺都說了，下堂婦下場艱難。天底下，還有哪個男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娶我？這件事，不提也罷。”
宋玉捏著珠子的手，慢慢地鬆了下來。
他剛想摸摸自己鼻樑。
卻摸到了冰冷的面具。
意識到自己戴著一個冰冷的面具後，他坐直了身子，輕咳一聲。
“你不去問問，怎知沒有人願意娶你為妻？”
顧雪染苦澀勾唇。
“王爺，民女不是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要什麼幾乎唾手可得。民女不過是普通人，普通到現下的婚姻，也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還得來求王爺方有解決之道。”
“你放心，既然你有求於我，本王定會上心。”宋玉沙啞著聲音說。
透過冰冷的鐵製面具，他盯著顧雪染。
“本王覺得顧小娘子是個奇才，不如投靠本王門下，為本王效力如何？”
顧雪染沒想到，攝政王竟然提出了讓自己當幕僚的想法。
她心裡大駭。
握著錦帕的手，不由得一緊。
傳聞攝政王，喜怒不定。
顧雪染今日冒險來找他，已經是冒了天大的風險。
如果要每天都守候在這個男人身邊，她實在覺得如履薄冰。
“王爺，莫要說笑，我不過是一個女子，怎麼能做您的幕僚？”
“誰說女子就不能做幕僚，以顧小娘子的遠見卓識，完全有資格。”
幾乎允許顧雪染拒絕，攝政王點名了就要她做自己的幕僚。
“小娘子，如果不同意，那麼你也別指望本王會去御前請旨和離。”
攝政王帶著威脅的口吻。
青面獠牙面具下的那一雙眼睛，漆黑，又散發著冷光。
顧雪染只覺冷汗已經從脊背上冒出。
她十分清楚。
如果不答應，自己大機率是活不成了。
她不能死！
這個念頭閃過，她幾乎沒有猶豫地點頭。
“承蒙王爺厚愛，那雪染恭敬不如從命！”
顧雪染起身，以臣子之禮朝著面前這個面具的男人，深深一拜。
走出醉紅樓，身後依然傳來老鴇親切的吆喝聲。
舉目四望。
周圍的紅燈籠，照得地面的青石街道泛著紅光。
顧雪染走路猶如踩在棉花上。
一步兩步，差點兒往前撲倒。
“小姐！”秋實發現了顧雪染的不對勁，忙上前扶住她。
“我沒事兒。”
顧雪染慢慢地站直了身體，擺擺手。
醉紅樓三樓。
厚重的幕簾後。
宋玉緩緩地摘下青面獠牙面具，露出一張俊逸的臉龐。
眉眼如畫，也冷峻如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