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望著女人上了馬車,眼中的寒意,逐漸散去。
王忠安靜地站在後面,直到看到馬車遠去,他才抬頭問:“主子,您打算要瞞她多久?”
本來,王忠一直對顧雪染心存芥蒂。
但是,自從經歷懸崖事件後,他改變了對顧雪染的看法。
顧雪染明明知道是他,在馬身上做了手腳,卻沒有當面在宋玉的面前揭穿他。
這樣的恩情,王忠得報答。
宋玉骨節分明的手,按了按眉心。
“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大盛朝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想要我的性命呢!我若是和她坦白了身份,我怕她會有危險。”
王忠聞言,不禁慚愧地低下頭。
好在那一處顧雪染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要不然,王忠每每面對自家主子,總會有些不安。
王忠拱拱手道:“主人,小的覺得,早日告訴顧小娘子您的身份,或許也是好事。”
宋玉擺擺手,立馬否決了這個意見。
“不成。此事先這麼決定,你休要再勸。”
聽到宋玉這麼說,王忠誠只能作罷。
察覺到身後之人未走,宋玉扭頭,看見王忠一臉焦急。
宋玉擰眉,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王忠目光越過了宋玉的肩頭,看向了外面的燈籠。
“主子,您方才為何不邀請顧小娘子,一起賞花燈?”
“今日是?”宋玉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王忠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忍不住提醒,“今晚是乞巧節呀,牛郎牽女一年一度相聚的日子!”
聞言,宋玉冷峻的臉上,浮現了暖意。
“原來如此!本王這幾日忙著事情竟然忘了!”
話落,他又匆匆換了張面具出門。
“小姐,有燈會!今晚好像是乞巧節!我們也去看看吧!”
顧雪染點點頭,讓車伕把馬車停在一邊,便和秋實沒入了人流之中。
各式各樣的花燈,掛在兩邊街道的門口上、新搭的木架上。有的糊成了可愛的兔子、有的糊成了美麗的女娘、還有的糊成了財神爺。
還有另闢蹊徑,在上面題字、畫畫。
總之一路走廊,顧雪染眼花繚亂。
走到一處碼頭附近,看到那裡搭了一個擂臺。
擂臺寫著繪畫比拼。
秋實興奮地拉住了顧雪染。
“小姐,你最是擅長畫丹青,你也去試一試可好?”
顧雪染本不想去湊熱鬧。
但耐不住秋實苦苦哀求。
顧雪染覺得在江南的顧府,總比在盛京的侯府自在快活。
這麼一想,她就任由秋實拉著自己往前。
只有不到幾百步的距離,花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
秋實拿過筆和紙,笑著對顧雪染說:“前面有一位俊俏的公子,已經畫了一幅畫。小姐,您露一手唄!”
就像哄著小孩一樣,秋實一點點地把她推到了前面。
果然如秋實所言。
前面真的有一個男子,正在畫畫。
顧雪染定睛一瞧,原來公子畫的是一幅山水圖。
畫一成,別人就驚歎。
“哇,沒想到,年紀輕輕這樣有這樣的筆力和神!”
“若是在黑市賣,感覺值一千兩銀子!”
“對啊,這名小公子的丹青,實在了得。我看今晚的頭魁,必定是他了。”
幾個愛好繪畫的人,對那名黑衣公子讚不絕口。
秋實見顧雪染心情不好,為了讓她高興起來,便拉著顧雪染的手,將其舉高。
“我家小姐,才是真正的丹青高手!”
此話一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顧雪染。
那一名黑衣公子,也轉過了身。
待看清來人是顧雪染後,太子微微勾唇,“原來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