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談。
從衛生院告別出來,一行人回村。
路上秦大爺很高興,一直在跟同車的人聊天。
知道林嘉樹和蘇桃考試合格了,又還繼續留在衛生站裡給大家治病。
大家都說他倆是懂得感恩的人。
話裡話外把兩人捧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蘇桃早就用圍巾裹住了臉,埋頭不好意思說話。
而老油條林嘉樹則是遊刃有餘很多,先是招呼坐他對面的大嬸子,“六叔婆,叔公腳上的凍傷好了嗎?”
六叔婆一聽這話,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
“好多了好多了,現在走路都不礙事了。”
林嘉樹點頭,“那也還是得多注意,趁這個貓冬多養養。”
“我記得上回撿的藥茶是不是差不多熬完了?最好還是再多拿一個療程的藥,以免後邊留下後遺症。”
一個療程的藥,大概三毛四,家裡還是負擔得起的。
“行,過兩日我就讓他去衛生站一趟。”
招呼完六叔婆,他就看向坐在最前邊,偶爾咳嗽一聲的老大爺。
“曾大爺最近咳嗽還很頻繁嗎?”
曾大爺圍著一條圍巾,說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老毛病不都這樣麼?白日裡好一些,到了夜裡就重一些。”
林嘉樹打量了他一眼,就道,“大爺您不聽話,還是在抽水煙吧?”
被揭穿的曾大爺有些彆扭地擰過頭去,“沒有,老頭子我早就戒掉了。”
結果就被趕車的秦大爺給拆穿了,“你個老貨,連娃兒都騙。”
“昨兒晌午,我趕車回家的時候,都還見你躲在牆根下叭叭地抽著呢。”
“一口一口抽得可帶勁了。”
被拆穿的曾大爺沉默了一下,才哽著脖子道,“我就抽上兩口怎麼了?”
“連口煙都不讓抽,這日子過得有什麼勁?”
這幾乎是老菸民掛在嘴邊的話了。
林嘉樹輕笑了一聲,“那當然沒啥勁啊。”
“這水煙啊,都快把您給燻透了,特別是您那肺啊,就跟灶臺上掛著的那燻肉差不多,又幹又黑的。”
“您現在多走兩步路,是不是就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那是因為裡邊能喘氣的地方,很多都被那煙氣給堵住了。”
“您再繼續這麼猛地抽下去,到時可就真的沒地方喘氣了。”
聽著林嘉樹的描述,曾大爺一下就想到灶上那根黑乎乎的燻肉,他一下就有些發麻,覺得胸口那位置揪了一下。
“你這小娃盡嚇唬人,哪有那麼嚴重啊?”
曾大爺嘴硬道,“我爺抽了一輩子的水煙,也活到了八十八呢。”
他打小就被人說像他爺,那他也得像他爺活到八十八才行吧。
林嘉樹好笑道,“那老太爺有跟您一樣,走三步就喘一下,一咳起來就停不下來嗎?”
“那……”當然是沒有的。
曾大爺一下被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