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我倒是給接回去了,至於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我這邊也不敢打包票,你們把孩子帶回去,仔細養著吧。”林嘉樹仔細囑咐道。
這確實是一個壞訊息,曾慶祥和範荷花兩人都有些緊張。
但一想,能救回性命就已經是萬幸了,有點關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所以他們也沒有埋怨林嘉樹,反而很感激他。
“砰砰砰!”曾慶祥利索地跪了下來,又給林嘉樹扣了是哪個響頭。
林嘉樹都麻了,“你怎麼動不動就愛跪下給人磕頭的?”
曾慶祥看著他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一下額頭。
剛剛太激動,勁使大了,有點頭暈。
憨厚的漢子嘴笨道,“我……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
所以就只能採取這麼樸素的方式了。
林嘉樹搖頭,“行了,我這個年紀,不缺你這幾個響頭,你先站起來,給你兒子先包起來吧。”
衛生站雖然生了鍋爐,屋裡溫度不算低,但也算不上暖和。
孩子就這麼放著可不行。
不過他們來得著急,所以孩子的襁褓那些都沒在。
曾慶祥準備脫下自己的棉襖來,結果才剛動手,那邊秦翠蓮就一把擠開了他,解下了頭上包著頭髮的厚布巾。
“哎喲,我的大孫子噢,來給奶看看。”
秦翠蓮生了兩子三女。
曾慶祥最大,中間三個女兒,最小的是曾慶軍,今年才十九,還沒結婚。
所以哪怕她不中意大兒子的性子,不喜歡範荷花,但對這個大孫子,還是很看重的。
見她三兩下就把孩子包好了抱起來哄著,曾慶祥脫棉襖的手頓住,張著嘴想說什麼,到底還是嚥了回去。
明顯在沒了外部壓力後,他剛剛反抗孝道的那股勁頭,一下又縮回去了。
林嘉樹見狀搖了搖頭,心裡有些恨鐵不成鋼。
吳國立看到他的神情,一下猜透了他的想法,心裡有些好笑。
明明救人的時候那麼沉穩,老道得就跟行醫了好幾十年的老大夫一樣。
可轉頭,他就又露出了年輕人年輕氣盛的一面。
只能說,這又是一個美好的誤會了。
在吳國立看來,當下這個環境,除了那些二五八不著四六的人,有幾個是真的能跟徹底和父母切割的?
更別說秦翠蓮雖然品性一言難盡,但她早年喪夫,一個人拉拔著五個孩子長大。
而曾慶祥作為長子,弟弟又還沒有結婚的情況下,天然有一份責任壓在他的肩膀上。
以他的老實性子,怎麼可能真的說撂挑子就撂?
更別說在這個獨力難支的年月裡,沒有人幫襯依靠的話,日子真的會過得很難。
但林嘉樹是經歷過後世幾十年的人,在他看來,只要你想,沒有什麼枷鎖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曾慶祥用他媳婦和孩子走了一趟鬼門關,才終於換來的勇氣,此時正應該更進一步。
不管是徹底分割也好,還是借這個機會最起碼劃下一條道也好,總好過又一下全部縮回去。
這種怒了一下也只是怒了一下的情況,有啥用?
見林嘉樹確實鬱悶,吳國立指了一下歡喜哄著大孫的秦翠蓮,而範荷花躺在那,只能眼巴巴看著。
而曾慶祥則是木愣愣站在那,但從眼神看得出來,他也是很欣喜的。
“最起碼有了依仗,他們也如了願,以後日子總歸會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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