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想著散散心,所以特意沒御劍回家。
她走在流雲城街上,吹拂著夜風,平靜著心情。
走著走著,暗處突然有個身影衝了出來擋住沈芸的路。
那撲來的惡臭讓沈芸往後退了好幾步。
就著月光,沈芸抬眼望去。
只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男人正匍匐在地,對她激動地道。
“師妹!師兄終於見到你了!師兄好想你!”
哪怕男人滿臉泥汙遮住了容貌,沈芸還是認出了他是誰。
沈芸眉頭一皺。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裡?
緊接著,男人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不停地對她磕頭哀求。
“師妹,我把我的金丹給你,你看我一眼好不好?你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
“求求你,原諒我,嗚嗚嗚。”
沈芸冷漠地挑了挑眉。
此人身上哪還有什麼金丹?
丹田處早已空空如也。
恐怕早被人挖掉了。
現在不過是個修為盡失的廢人罷了。
見他一直跪著,沈芸垂眸瞧了一眼。
原來是兩條小腿都沒了,破破爛爛的褲管處癟了下去。
心高氣傲的人,如今淪落到天天跪著,倒也是天道好輪迴。
沈芸冷笑一聲,徑直走開。
但見沈芸竟然離開,男人勃然大怒,在沈芸身後惡狠狠地咒罵,“沈芸,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我只是挖了你金丹而已,我現在不是還給你了嗎?你怎麼還不願意原諒我?”
可罵完,男人又瘋瘋癲癲地拼命磕頭道歉,“對不起師妹,我不該這樣說話,我語氣太差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
一時之間,倒也分不清楚罵罵咧咧還是卑躬屈膝瘋狂道歉的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不過也不重要。
沈芸聽著煩人,抬手,長虹出鞘落入手上,往後一揮。
手起劍落。
一劍封喉,帶起一縷血絲。
那個跪在沈芸身後的身影緩緩倒下。
“咚”的一聲沉悶。
垃圾消失在夜色中。
沈芸心情稍微好了點,收起一滴血都不沾的長虹。
抬起鳳眸往前面夜色中望去,琉璃盞下,一個清瘦的青衣身影提著個燈籠如一方青竹一般端立在那。
瞧她望來,旋即彎眼淺笑,一雙眸子盪開萬千風情,像風動浪起。
沈芸,“……”
這也是劫嗎?
那她的劫有點多。
張子詡抬腳朝她走來,試探著輕喚沈芸一聲,“姐姐?”
沈芸回過神來,也朝張子詡走去,“子詡,你來了?”
張子詡輕頷首,“我恰好來流雲城辦事。”
頓了頓,張子詡露出黯然的表情,“但來的不巧,城裡客棧都滿客了。”
沈芸心想,最近流雲城似乎也沒辦什麼大型慶典。
怎麼城裡客棧都能盡數滿客?
但她也沒有細究,直截了當道,“沒事,去我家住。”
張子詡眨了眨眼,“會不會很打擾姐姐?”
沈芸搖了搖頭,“我家空房間很多,不打擾。”
更何況,哪怕她不主動提,張子詡也會想方設法住進來的。
子詡像只心機小狗。
雖然有點心機,但實在貌美。
無情道要修。
但貌美的男人也要看。
沈芸覺得並不衝突。
張子詡就歡喜地像只小狗一樣跟著沈芸回家了。
他提著燈籠跟在沈芸身旁,低頭看著青石地板上和沈芸挨著的影子,心情很好。
沈芸往前走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光言呢?”
李忘懷也沒帶著薛光言。
張子詡依舊溫聲細語地回答,“在青陽觀,有隨雲師兄在管教他。”
沒帶薛光言,自然是因為薛光言那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在得知劍尊喜歡沈芸後,薛光言竟然樂到找不到北。
當然,薛光言被張子詡和李忘懷都打了一頓。
打到葉隨雲看不過去了,就接手過去管教了。
沈芸聽著點了點頭,“那就好。”
葉隨雲教人比張子詡教人強。
薛光言私底下跟她哭訴,他每次學不會,張子詡就會板著臉抽他手心,把他兩隻手抽得又紅又腫。
但沈芸看著張子詡溫順像小白兔的樣子,還真是想象不出來張子詡會打人。
回沈府的路還有一小段,張子詡便主動尋了話題,“聽說姐姐修無情道了?”
“嗯。”沈芸點了點頭。
張子詡笑了笑,“那子詡提前祝賀姐姐無情道大成。”
張子詡也想明白了。
沈芸強大才好。
這樣才不會被那幾個瘋子強取豪奪。
沈芸心大,倒看不出來。
那幾個瘋子瞧她的眼神個個虎視眈眈。
所以張子詡決定貼身留在沈芸身邊。
哪怕沈芸用不著他保護,他留著伺候伺候沈芸也好。
沈芸平日修行這麼忙,哪有時間打量其他事情?
正好,他空閒的很。
想到此處,張子詡目不轉睛地瞧著身旁的沈芸,眼裡帶著化不開的迷戀,他輕聲道,“青陽觀有處山峰,環境優美,底下埋了條靈脈,靈力充沛,僻靜鮮少人打擾,若姐姐需要個地方精心修煉,可以考慮考慮。”
沈芸聽著都有些心動,“哦?青陽觀還有這種好地方?在哪裡?”
張子詡羞赧解釋,“是我住的山峰。”
沈芸一聽,笑了笑,搖了搖頭,“算了,要不然給你添麻煩。”
就裴戾和塵清霄幾個,哪個都不是消停的人。
要是知道她住進了張子詡洞府,恐怕整個修真界都要被鬧得天翻地覆。
想想就頭疼。
張子詡聽著有些失落。
但也沒關係,無論姐姐在哪裡,他都能陪著姐姐。
所以張子詡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走到沈家門口的時候,沈芸想起晏止,還是忍不住提醒張子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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