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冷颼颼的男聲響起,“他要是真的為了躲藏,就不會殺完常掌門以後還堂而皇之地跑來合歡宗秘境裡露臉了。”
常遇一看,是裴戾。
裴戾表情冷冷的,站在那,目光深沉地望著茅草屋,眼底的戾氣幾乎快要溢位來。
裴戾,是二叔的私生子。
他的堂兄。
他那個窩囊的爹囑咐過了,要他想辦法跟他堂兄搞好關係。
畢竟二叔現在死了,常家以後的大權說不定就要交到他私生子手上了。
但這一路,裴戾都幾乎不說話。
他也就找不到什麼機會。
現在終於找到機會了,常遇連忙搭話,“也是。”
“那他圖什麼?”
裴戾又不說話了,眼神幽幽,像深不見底的大海。
還能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出風頭。
陰險狡詐的小人。
常遇,“……”
完了。
這個堂兄好冷酷。
好難搞。
他有點想回家。
大家提劍朝茅草屋走了過去。
茅草屋的門很破。
裴戾抬起包裹在黑褲中的長腿,然後一腳踹開木門。
陽光灑入屋子,塵土飛揚,嗆得人忍不住咳嗽。
抬眼望去,只見屋子很小,只有簡單的一張床、一桌一椅,四處都堆了厚厚的一層灰,結滿了蜘蛛網。
而一個人戴著斗笠,裹著黑色長袍,背對著他們坐在屋子裡。
看那細瘦高挑的背影,就是秘境裡逃脫的那個繁無。
大家都在觀望,只見裴戾快步走了過去。
裴戾剛到那人身側,便聽見塵清霄淡淡道,“死了。”
裴戾瞥了塵清霄一眼,然後不信邪地掀開繁無的斗笠。
斗笠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此時閉著眼,神態同睡著沒多大區別。
裴戾將手探到繁無鼻下。
已經沒有氣息。
裴戾眉頭一皺。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不對。
這人似乎不是繁無。
繁無的修為沒有這麼低。
但這穿著打扮,身形,明明就是繁無。
正當裴戾思索著的時候,沈芸快步走上前,修長纖細的手一把按在繁無後腦勺上。
正當他們好奇著沈芸要幹什麼的時候,“嘭”的一聲悶響響起。
只見沈芸動作利索地將繁忙的腦袋一把按在前面桌子上。
動作快準狠,絲毫看不見一絲溫柔。
剛才那聲悶響,大概是繁無的臉跟木桌撞上發出來的。
下一秒,沈芸手落在繁無後脖頸的衣領那,往下一拉,男人裸露的背脊瞬間暴露在眾人視線中。
眾人,“……”
他們好像對沈芸誤解有些深。
沈芸全然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垂下薄眼皮,探究的目光一點一點地往繁無那乾瘦到骨節凸起的脊背望去。
最後,目光停留在繁無左邊心口的位置上。
那兒正釘著一張符。
符是用一根三寸的鐵釘釘進去的,正入心臟。
這個位置基本上不可能活著。
所以一開始他們看到的“繁無”就是個死人。
只不過是被人用操縱符操縱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