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睡到自然醒才起來。
起來以後她自個在房間裡修行了一會,察覺到房外那人已經站了一兩個時辰還沒有走的打算,她這才不得不放下修煉,換了個身衣服,出門去了。
要不然她門口的石板都得被踏平。
咯吱
開門聲響起。
門外的那抹修長端方身影隨之一頓,然後抬眼望來。
恰好的陽光下,沈芸與屋簷下的一雙清澈的眸子對上。
微風起
拂過院中的玉蘭花樹,樹葉沙沙作響。
李忘懷站在那,白皙的面板被陽光曬得微微有些泛紅,像是那薄皮紅西紅柿。
看起來就酸甜可口。
沈芸倚在門框上,與李忘懷隔著長廊對視,“你在幹什麼?”
李忘懷想找個藉口,但他腦袋空空,想不出半句甜言蜜語。
最後,他只能一本正經地告訴沈芸實話,“我在裝跟你偶遇。”
“目的是為了凸顯我們之間很有緣分。”
“但其實我已經在你房間門口徘徊兩個時辰零一刻鐘了。”
沈芸聽著李忘懷自掏老底,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誰教你這樣裝偶遇的?”
思索一會,李忘懷又掏了一本書出來,認真地回答沈芸,“這本書。”
沈芸瞧了一眼書封上的書名——《心動一百招》
書名下面有行字——“從此你不再愛而不得”
沈芸目光再往下移,看到了最末尾的作者一欄,作者的署名很小,小到就跟芝麻粒落上頭一樣。
不過,幸好沈芸視力好,她看得一清二楚。
沈芸又抬頭去看李忘懷,“這本書你哪得的?”
“書攤上買的。”
沈芸問了,李忘懷就真答了,“我的符術書與這本書擺一塊出售,但這本賣得比我的符術書好,我好奇,所以買回來看看。”
雖然他不靠符術書賺錢。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這書為什麼會比他的符術書受歡迎。
頓了頓,李忘懷耳根紅了紅,眉眼間難得瞧見幾分羞澀,“買都買了,就順便看了一下,書上是這樣教我的。”
本來他也不想照著書做的。
這樣顯得他沒有誠意。
但他又比不上狐媚子會勾引人。
讓他勾引沈芸,可他腦子裡只會太奶奶教他的哭。
可無緣無故哭總歸不好。
所以李忘懷只好按照書上所寫的方法去做了。
沈芸唇角一揚,笑吟吟地問李忘懷,“你覺得這本書寫的怎麼樣?”
李忘懷回想了一下,然後客觀地評價,“深入淺出,融會貫通,頗見成效。”
你看,沈芸這不是因為這本書跟他說了很多話嗎?
李忘懷覺得這本書寫的就很好。
有機會,他定是要好好感謝感謝作者的。
直到沈芸沒憋住笑,提醒李忘懷,“這本書的作者叫破淵君上。”
“他自己都是個光棍,你指望他寫的書能派上什麼用場?”
聞言,李忘懷愣了一下。
沈芸伸手指了指,“不信你看看末尾的署名。”
李忘懷立馬聽話地從懷裡掏出一面凹凸鏡對著書最末尾的署名仔細打量了起來。
等看清楚署名上龍飛鳳舞的“破淵君上”四個字,李忘懷不語,只是默默拿出一張火符把那本書給燒了。
等一本書都燒沒了,李忘懷這才輕輕抖去殘餘的灰燼,面不改色道,“其實我覺得這本書寫的不太好,文學素養不高,遣詞用句輕浮,足以證明作者是個文盲。”
沈芸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
清脆如鈴的笑聲迴盪在院子中,隨著風飄飄蕩蕩落在李忘懷耳邊。
李忘懷聽得耳朵癢癢的,像是羽毛輕撓著。
他覺得有些丟人。
竟然買了情敵的書來追求心愛的女子。
但能博美人一笑,似乎也值得了。
想到此處,李忘懷紅著耳根輕揚了揚嘴角,溫潤如玉的臉上掛著得體又恰到好處的笑。
笑意未揚起多久,李忘懷又突然想起來什麼,連忙拿出一個儲物袋雙手捧著遞給沈芸,“對了,昨天晚上不小心碰壞了你家的一根柱子,這是賠償。”
沈芸這想起來昨天晚上李忘懷跟張子詡打了一架,她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張子詡,她就明白了。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李忘懷,“你贏了?”
“嗯。”
李忘懷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但他卻不由自主地得意挺起胸膛,像只鬥勝的公雞。
沈芸掂量掂量手上的儲物袋,裡頭的東西還挺有份量,“賭注是什麼?”
李忘懷乖巧地回答,“輸的那個人今天一整天都不許出現在你面前。”
“?”
這算什麼賭注?
難怪她沒看見張子詡。
原來是輸了。
沈芸嘆了一口氣,“你們下次打架能不能為點有意義的事情?”
傳出去,符君和李家主為了這種事情打架,丟不丟人?
李忘懷抬眼去看沈芸,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倒映著沈芸的身影,他翕動薄唇,溫聲細語道,“這就很有意義。”
“事關你的事情,就不會沒有意義。”
沈芸一愣。
別說。
李忘懷比裴戾適合出書多了。
哪家姑娘聽了這話不會被迷得五迷三道?
當然,前提是得有李忘懷這張溫潤如玉,公子世無雙的俊俏臉龐。
但此時這張溫潤如玉,公子世無雙的俊俏臉龐上寫滿了欲言又止。
沈芸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猶豫了半晌,李忘懷緊張地摳著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天長月城有花燈會,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長月城是李家的產業。
但就在附近,按道理說,如果有花燈會,沈芸應該會知道的。
只不過沈芸也是剛才知道長月城有花燈話。
沈芸故意逗李忘懷道,“那你得跟我打一場,贏了我就跟你去。”
“啊?”李忘懷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怪不得他為難。
全力以赴的話,他捨不得。
但要贏了沈芸才答應與他去花燈會。
李忘懷陷入了兩難。
愁得那好看的眉都快要擰成了一團繩。
沈芸笑了笑,伸手戳了戳李忘懷眉心,“騙你的,我跟你去。”
李忘懷呆愣了一小會,然後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伸手輕輕摸了摸眉心。
上面似乎還殘餘著一點體溫與淡淡的玉蘭花香。
沉入心頭,幾乎要燒得李忘懷全身都燙得快要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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