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理依舊是油鹽不進的模樣,“陛下任命微臣掌管大理寺時曾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說的人多了,做到的能有幾個?
季禎的好奇心被徹底吊起來,她認真地問:“你真要將本宮關起來?”
嚴理神情嚴肅,朝著大理寺的方向高喝:“來人!將長公主季禎押入大理寺!本官要開堂審案!”
大理寺的衙役哪敢?一個個推搡著不敢上前。
嚴理見狀,袍袖一轉裹住自己的雙手,“殿下,得罪了!”
這是想親自來抓她?季禎笑得眉眼彎彎,“不勞嚴大人,本宮自己走進去。”
她雙手背在身後,彷彿逛街般走進大理寺,當下有人搬了椅子來。
她是一品長公主,在堂上亦可坐得。
季禎施施然地坐下後,示意嚴理繼續。
堂外鼓聲咚咚,堂內水火棍杵在地上也咚咚響。
嚴理一絲不苟地重複剛才對季禎的判罰,“殿下可有異議?”
季禎支著腦袋看他,“敢問大人,男女之間,吃虧的是男子還是女子?”
“無論是誰吃虧,調戲他人不遵禮法者都需受到懲罰。”嚴理沒有掉進她的語言陷阱。
季禎輕笑,“可男女之間,若男子調戲糾纏女子,這男子通常有一往情深的美名。可這女子名聲便毀了,從此再難嫁人不說,還要忍受世俗非議。”
“人言可畏,這女子最後不是遠走他鄉,就是鬱郁投井。”
“若女子調戲糾纏男子,人們只會說女子風流成性,不守婦道。卻誇讚男子才貌雙全,品行高潔。”
“為何明明是兩種不同的情景,女子和男子的結局卻沒有絲毫變化呢?”
“敢問大人,這世道是否對女子太不公平了些?”
她嗓音清涼,眼神清潤明正,似是真心不解,所以求教。
“律法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證世道清明,所以必須一視同仁。”嚴理緊皺的眉頭稍稍放鬆,“若臣因性別不同而偏袒一方,又談何公正?”
“何況,既知這世道女子生活艱難,則更要端正自身,持正守心,力爭向上!如此,百年、千年之後何愁這世道沒有女子的一片天。”
他倒沒什麼男尊女卑的思想,季禎不由得高看他幾眼,假裝可憐兮兮地顰眉,“嚴大人不能將此事揭過嗎?難道大人不怕此事傳出後,本宮鬱郁投井嗎?”
嚴理眼神堅定,“若真如此,臣願負全責。”
季禎開始詭辯,“本宮覺得,嚴大人要拿出本宮調戲你的證據吧?總不能空口白牙,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或者……”她狡黠地笑起來,“嚴大人描述一下,本宮是如何調戲你的?”
“不,還是大人親自演示一遍。”季禎笑容越發開懷,“如此,大家才能判斷大人所說的調戲行為是否真實合理。”
“大家說是不是!”
季禎看著嚴理鐵青的臉,心裡像是長出小惡魔,越發肆無忌憚,“若是嚴大人做不到,就是誣告!”
“你!”嚴理氣得拍案而起,“顛倒黑白!強詞奪理!”
“呦!嚴大人怎麼知道,本宮在奪你?”
嚴理:“……”
一眾衙役: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