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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好像不一樣?”
“是不是那條桌腿矮了一截?怎麼辦,要把另外三根也鋸短嗎?”
拉彌亞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用手扶住額頭,對自己的動手能力感到絕望:
“不能再鋸了,已經第三次了,再鋸一截我就得跪在地上用這張桌子了。”
工廠的廚師尤米拿著釘子和錘子蹲在旁邊,她把這張新鮮出爐的桌子扶正,看了看桌腿之間的差距,安慰道:
“沒事的,可以把地上的木頭塊削一削墊上去,然後拿釘子固定住,只要桌子能平穩就行了。”
“也只能這樣了。”
拉彌亞隨手拿來一截木塊,把桌子在地面上放穩,又把木塊放在短了一截的那條桌腿旁邊,用鋸子在上面劃了一個大概的高度。她一邊半跪在地上鋸木頭,一邊隨意地跟尤米閒聊:
“我聽杜卡說,你現在也去辦公室幫忙了?”
“是的!查……蒂娜夫人答應了我以後讓我兼職一些文書工作,所以現在要先讓我熟悉一下。”說到這個,尤米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做得不太熟練,還得麻煩杜卡幫我改……”
納喀距離十一歲還差半年,在正常高度的桌椅上只能冒出肩膀。作為一個成年人,讓這樣的小孩子幫忙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也很正常,他以前看過不少書,學過一些文法,你剛能把日常用詞學完,只要能跟上就已經很出色了。”
說話間,拉彌亞按照痕跡把木塊鋸開,墊在了短一截的桌腿下。她站起來,抓住這張簡易木桌的一角輕輕搖晃了幾下,桌子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她又拿來一杯水放在上面,只見水面也是基本平穩的,只有少許傾斜。
拉彌亞終於鬆了口氣,重新蹲下去,拿著釘子去把桌腿和木塊固定在一起。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她滿意地把自己親手拼出來的桌子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轉頭問在一邊努力抄書的若昂:
“抄完了嗎?來搭把手,幫我把桌子搬到我家裡去。”
“快了!這裡有一句話我看不懂……”
拉彌亞走過去,拿起自己仿照教會學校筆記編寫的“課本”,又看了看若昂抄好的部份,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指著其中的一個單詞說道:
“你這裡抄錯了,這裡用的不是常見含義,所以你翻譯不出這句話的真正意思。這裡的語法你也沒有理解,回去再把前兩節課的筆記重新拿出來看看,把這句話定語後置重新讀一遍試試。”
若昂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把自己寫錯的地方劃掉,改正過來。
改完之後,拉彌亞順手把自己的筆記收好。她看了看自己在角落寫的頁碼,已經到了31。
這十幾張紙被做成活頁疊在一起,真的像一本簡單的手寫教科書。
“等到薩伊結束慈善形式的基礎教育,進入中級教育階段,教科書的樣子應該也會隨之改變吧……”她整理好自己的筆記,夾回筆記本中,雖然手上和若昂一起搬桌子,思維卻已經飄散到了其他地方。
“教育的力量真是可怕。”
“但反過來想,如果想要人對拜朗有歸屬感,靈教團要做的應該是多多宣傳拜朗的歷史和文化吧?如果能跟教育這些孩子一樣,讓他們從小就學習拜朗的文字,瞭解歷史,瞭解這個國家以前的事情,孩子裡肯定會有一部分人對這個國家產生感情,就像薩伊潛意識裡把自己當做費內波特人一樣。”
“他們好像真的挺了解歷史和古代儀式的,只不過這種做法需要大量的時間,還有金錢和穩定的宣傳,隱秘組織肯定是做不到的……”
拉彌亞遺憾地在心裡搖了搖頭,面上並不表現出來,三人合力把這張桌子一路搬到了拉彌亞租住的地方,一步一步地上了樓。
尤米看著兩邊的門,忽然說:
“我們是不是忘記測量門的寬度了?”
“萬一桌子搬不進去怎麼辦?”
拉彌亞一下子愣住了,兩秒之後,她硬著頭皮說:“那就在門口把桌腿拆下來,帶進去再裝上!”
三人吭哧吭哧地把桌子搬了上去,過了幾分鐘,拉彌亞把桌子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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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爾蒂爾慣例出門,去銀行取錢,給自己僱傭的幫手付賬。
今天國際銀行的人挺多的,旁邊的證券公司也有不少人在做交易,他哼著小曲兒走進因蒂斯國際銀行,來到自己常去的那個櫃檯前,對著銀行僱員打了聲招呼:
“我來取錢,取210鎊,魯恩金鎊。”
“好。”
櫃檯後的女士手腳麻利地辦理業務,很快,阿爾蒂爾就拿到了自己的存單,他看了一眼上面的餘額,又看了看自己買的股票突飛猛漲的好勢頭,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身後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款和購買的股票的長勢,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阿爾蒂爾低下頭,熟練地在工作人員拿出的幾張存取款票據上簽字。
銀行很忙碌,人來人往,很快,阿爾蒂爾就取出了自己要的210鎊,拿著錢走出了因蒂斯國際銀行。他左右看了看,眨眨眼開啟了靈視,果然看到自己的幫手正以近似靈體的狀態站在銀行外。
阿爾蒂爾正要走下臺階,眼前的街道忽然傳來幾聲尖叫——有一匹馬不知道怎麼忽然發了瘋,帶著馬車朝著銀行門口的人群橫衝直撞而來!
車伕嚇得面如土色,銀行門口聚集著大量普通人,一旦撞上絕對是血肉橫飛!他使勁地拽著繩子,可馬卻根本不聽他的話,馬用力地搖頭,反而差點將車伕從座位上拉下去。
一般來說,面對這種情況,命運途徑的選擇可以是“視而不見”,因為只要命中註定你不該死,馬車就會在距離你只有一兩厘米的地方飛過去,連你手上拿著的報紙都刮不破。但阿爾蒂爾不假思索地站在了人群中,將自己身為“幸運兒”的好運氣散播給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
馬立刻就受到了影響,一個香蕉皮恰好被丟到它的腳下,它前蹄踩上去打了滑,直接倒進了旁邊的花壇。馬車的車輪因此打了個滑,劃出了一個半圓,撞倒了好幾個人,阿爾蒂爾也被擦到了。
受了驚嚇的人群發出驚慌的叫聲,四下逃跑,場面一時間變得非常混亂,連街道都被堵塞了。
但好在沒什麼人受重傷。
阿爾蒂爾試圖爬起來,然而自己的小腿忽然一陣刺痛,低頭一看,腿上居然被車輪刮出了一個深深地傷口,鮮血和車輪上的泥土糊在一起。
他驚愕地看著自己的傷口——作為幸運兒,他的優先順序是最高的,就算他要用自己的好運保護周圍的人,自己也絕對不會受傷。
除非……
“不對,不對!”
“是衝我來的!馬車的目標是我!”
“如果我剛才什麼都沒做的話……”
他頓時明白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依靠靈性直覺隨機看向一個方向,看到了一個戴上帽子遠離的人。
“涅努克!”他低聲喊道,“跟上那個人!”
對方當即就衝了出去,目標居然也加速奔跑起來!然而還沒飛出五米,街道對面的警局忽然走出來一個樣貌威嚴的中年人,大聲說道:
“所有人冷靜下來!”
“此地不允許以任何方式招致混亂!”
涅努克豁然感覺到自己的非凡力量受到了限制,雖然這個人的力量並沒有自己強大,但這裡顯然是對方的“轄區”,他被從靈體的狀態打回了肉體,在地上踉蹌了兩步,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而此時,那個可疑的人已經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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