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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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求你了拉彌亞，慢點行不……嘔！”

“我……嘔！啊！”

“救命，救嘔命！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下去！”

沒跑出半小時，卡蘭絕望的慘叫就開始在拉彌亞的耳邊迴盪，她本來打算無視，但他叫得越來越慘，給人一種再不管管就要去見風暴之主的感覺。考慮到非凡者的身體素質不應該那麼差，卡蘭可能還在扮演欺詐師，拉彌亞選擇了無視，又繼續跑了十分鐘，這下卡蘭沒聲了。

她只好在鐵軌邊勒馬，把卡蘭放了下去。

卡蘭手腳並用地爬到鐵軌邊，扶著鐵軌開始乾嘔。可惜他第一次當馬背上的貨物之後就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現在也只能乾嘔了。

拉彌亞蹲下去拍拍他的後背：“你咋這麼柔弱。”

“……我只是個負責動嘴皮子的，你就饒了我吧……惡……胃裡好難受……”

卡蘭奄奄一息地趴在鐵軌上，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翻江倒海的胃，他呸了幾下，翻個身躺在了地上，看著依舊一片漆黑的天空，忽然嘿嘿笑了兩聲。

緊接著他爬起來，爬到拉彌亞身邊，從她的挎包裡拿出了那些能夠證明身份的證件和列車相關證書，愛不釋手地反覆檢視，又發出了一陣陰謀得逞的嘿嘿聲。

“咱們的配合真默契啊！”

“沒想到這麼輕鬆就到手了，你真利害，這樣咱們就有了那麼多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短時間內暢通無阻了，但是也最好抓緊時間弄到新的身份，然後逃到高地那邊去。”

拉彌亞從他手裡拿了幾張出來看了看，這些列車員的證件都是統一制式的，上面寫了姓名，年齡，職位和工號，還有貼上去的黑白照片，不過照片比較模糊，只能看出來大概。兩人挑選了兩張證件出來，把自己的著裝髮型整理了一下，儘可能地和證件上的人類似。

“記得把工號、工作區域和列車上的記錄都背下來，以防萬一。”

“嗯嗯。”

兩人收好自己挑選的證件，又把其他的部分放到一邊，隨後拉彌亞站起身來，把卡蘭也提溜起來：

“好了，上馬。兩小時內咱們必須到下一個車站，獲得進一步的資訊。”

卡蘭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半個小時已經要了他的半條命，再騎兩個小時豈不是隻能把他的屍體送到目的地了？拉彌亞看他的樣子也覺得有些好笑，便把他推上了馬：

“那你先熟悉一下吧，待會兒你也坐馬身上，不要再趴著了。”

“哦哦。”卡蘭的臉上重新出現了血色，他拽著馬鞍在拉彌亞的幫助下使勁地爬上了這匹成年馬的背，學著拉彌亞的樣子在馬鞍上坐穩，手裡抓緊繩子，然後就不知道該幹啥了。

“……以後記住，先別急著上馬，先扯扯這裡。”

拉彌亞站在馬的身邊，牽著它前進，做示範地扯了扯固定馬鞍的肚帶：“這個動作是告訴馬接下來會有騎乘，像你這樣直接往上硬拉，馬可能因為疲憊或者脾氣產生抗拒，如果強行上馬，說不定馬會倒退、跑開，把還沒爬上去的你摔個鼻青臉腫。”

好在馬在連續半小時的奔跑後也該休息一小會兒了，現在被牽著走動，並沒有表現出抗拒。

“我知道了。”

“別把韁繩拉得太緊，放鬆點，馬都被你拽得抬頭了。”

卡蘭緊張地嗯了一聲，卻拿不準要不要按照對方所說的做。畢竟她是會騎馬的，而自己是完全的新手。

他本來以為學騎馬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騎上去，然後兩腿一夾就可以，但真到了要給馬兒指令的時候才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坐在馬鞍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匹棕馬的腹部正因為它的呼吸而緩緩起伏，感受到和腳踏車座椅截然不同的溫度和生命，他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脖子，甚至能摸到裡面的脈搏和心跳。

“活著的。”他想，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看著他的動作，拉彌亞嘴角微微上揚，因為她一開始也有類似的感悟。

馬是活的，腳踏車是死的，馬有自己的意志，不能把它們當做器物隨意命令。它要的不是征服，而是理解。

“騎馬得先跟馬打商量啊……”

“動物也有自己的思想，就跟人一樣，強硬的命令未必有用，最好還是讓雙方瞭解彼此的意思，藉此合作。”

這是她學習騎馬的第一課，首先學到的卻不是騎馬。

隨後，卡蘭按照拉彌亞的建議，輕輕地夾了一下馬腹，低聲說道：

“走，走吧。”

馬背寬闊，馬皮粗糙，走起來的時候卡蘭一下子就聽到自己的小腿內側傳來了類似被粗硬紙張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