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嫌,你倒嫌上了,你若怕不安生,有一個法子。”江念給呼延吉繫好衣帶,又用清水淨過手,宮婢遞上帕子,拭乾。
“什麼法子?”呼延吉一面淨手一面問道。
“妾身抱著朔兒住到側殿,這樣就不擾了。”江念從秋月手裡抱過孩子,逗他笑,“是不是啊朔兒,咱們不包屁股兜,小屁股不舒服。”
孩子一到江唸的懷裡就特別安靜,聞著母親身上熟悉的氣息,閉上眼漸漸睡去。
呼延吉給秋月睇了一個眼色,秋月趕緊上前:“主子帶小王子累了半日,婢子抱他去側殿睡,你也趁這個空當歇息歇息。”
梁妃殿下對小王子當真是半刻離不得眼,其實,像高門大戶的女眷,孩子大多由乳母照看,再長大一點開始學規矩,有教習引導,作為母親不必太過費神。
而梁妃身份貴重,平日卻親自照看小王子,她們這些宮人只從旁打打下手。
如此一來,殿下的整個心神都傾在了小王子身上,反倒把大王冷落了。
江念把孩子遞給秋月,然後眾人退出寢屋外。
呼延吉上前近到她的身邊,說道:“你這心偏得也太厲害了些。”
“你連孩子的醋也吃?”江念抿嘴輕笑,側過身,走到矮几邊斂衣坐下。
呼延吉跟著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說道:“回來這些時,咱們都沒好好說過話。”
江念想了想,近段時日好似是沒怎麼關心他,於是在他臉上仔細端相了一會兒,微笑道:“妾身見大王眉目微緊,像是有話說?”
呼延吉點了點頭,說道:“事關朵家。”
“朵家全族下了牢獄,還有什麼可讓大王憂煩的?”
“總覺得一刀殺了朵老賊太便宜他了。”
江念心道,處置高家之前,她在呼延吉面前央求了幾句,高家最後還落得那樣一個結果。
一刀了結朵家,確實難解呼延吉心頭之恨,若把朵爾罕綁起來施以酷刑,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又不是呼延吉的行事風格。
“朵氏一族中,有用之人便是朵爾罕的棋子,無用之人則是棄子,大王何不讓他嘗一嘗眾叛親離的滋味,不比殺了他更解恨?左右他的命已在大王掌握,想要取隨時可取。”
呼延吉笑了笑:“不錯,死了容易,不如叫他痛苦地活著。”
說罷,呼延吉不再提朵家,而是笑看著江念,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江念有些不明,剛才不是他在說話麼,她都沒出聲,說什麼了?於是反問道:“什麼?”
“你說要抱著孩子去側殿住?”
“可不是呢,我同孩子去偏殿住,不來擾你,這樣不好?”江念佯裝道。
呼延吉懶懶地伸展身子,然後仰靠著案几,腔音輕挑:“你娘倆去偏殿,哎呀——晚上我可快活了,去罷,去罷——”
江念聽他話裡有話,眸光乜斜:“怎麼個快活?”
“你說怎麼個快活?”
江念望向呼延吉的雙眼,他半點不避,亦回望過來,兩人就這麼較量了半晌。
“好,既然大王想要自在,那妾身就不攪擾大王的風月,這就搬去偏殿。”
呼延吉本是一句玩笑話,可他不知,自江念生過孩子後,心裡始終有些難言的敏感,她如今二十有七,過不許久,就二十有八,再往後年近三旬的歲數。
而她的夫君才二十出頭,正值鼎盛之年,叫她怎麼不去在意。
呼延吉一句戲言便叫她聽到了心裡,正待起身,卻被呼延吉拉回。
“一句頑話兒,你就當真了,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小性兒?”
江念別開臉:“真是頑話?還是藉著頑話道出真實想法?”
呼延吉未立刻回答,而是將手放到她的下巴處,捏了捏:“別的婦人生孩子,身上都長肉,偏你不長一點,反倒有些清減。”
“怎麼沒長肉,腰腹處有肉,圓了不少。”
“是麼,讓我看看。”呼延吉說著,雙手已從她的裙襬下探了進去。
江念怕癢,忙按住他的手,斂好衣裙就要起身,想要躲開,可呼延吉又一把拉住她,一手把人從後環住,一手捉住她的腳踝,就那麼僵持著。
“我是心疼你,你那樣照顧他,把自己的精氣神也消磨沒了,殿裡有乳母,還怕她們看顧不好麼?”
江念並未在意他的話,而是笑道:“別岔開話,適才妾身問的大王還未回答哩!”
“我不記得了。”呼延吉笑著將頭埋在她的頸間。
“那妾身再問一遍?”
呼延吉“唔”了一聲。
“大王想要自在快活,是頑話呢還是心裡真這麼想的?”
呼延吉抬起頭,“嘶”了一聲:“讓我想想……”
江念忙扭過身,捧著他的臉,說道:“不許想,現在說。”
呼延吉把頭往後仰去,氣笑道:“哪有這樣蠻的女子,我摸一摸她的肚兒她不願意,卻逼問我風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