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從沒有什麼時候像此刻那樣無助,面對視自己如仇敵的阿苓,他的心如同被人用刀子戳進去用力攪拌一般,那種鑽心的痛,讓他幾乎窒息過去。
然而,面對情緒激動的阿苓,即便是內心在如何痛苦,江寧也還是忍著,道:“阿苓,你別激動,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沒問題,我現在就離開回客棧,等你明日情緒好些,我在來找你。”
屋子內沒有動靜。
江寧深深看了一眼,腳步踉蹌的回了客棧。
第二日,江寧早早起床,去隔壁街上買了紙筆墨,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千餘字的信。
昨夜的冒昧,讓他擔心阿苓受到了刺激,於是思來想去一夜,決定先用寫信的方式跟阿苓聊一聊。
在信中,江寧解釋了前段時間經常早出晚歸是為了多積攢些山貨去城池裡換銀兩,給她買胭脂,希望她能夠相信自己,也向阿苓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和失去她的痛苦。
信中詞語懇切,只求阿苓能給他一個見面解釋的機會,並且在信的最後,江寧還特意用硃砂畫了一個拙劣的愛心,然後便找了個孩童,讓其幫忙送過去。
他相信阿苓看到這封信,一定會答應與自己一見的。
然而,等到晨昏時分,孩童卻帶著信回來了。
“那位姐姐說,這不是她的信,讓我還回來,不過咱們事前說好了,信還了,但跑腿的銀子我可不還。”
江寧沒聽到後面的話,只追問道:“那你可有說過是一個叫江寧的人給她的?”
“說了呀,但是那位姐姐還是堅決不要,我就沒辦法咯。”孩童將信塞在江寧手中,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手中的信,江寧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不,我一定要問個明白!”在不停地內耗中,江寧決定再去一趟。
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個明白。
阿苓的屋子房門緊閉,這木門原本不堪一擊,可眼下卻似乎成了阻斷二人的一道天塹。
但沒關係,江寧相信自己一定能等到她。
隨著路上的行人逐漸歸家,江寧已經記不得自己等了多久,唯有那雙腿的麻木和失去的知覺,才能讓他有些許的回神。
他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那,一動不動,腦子裡不停的反覆回憶著和阿苓的點點滴滴。
“誒,小夥子。”這時,旁邊有一婦人突然朝著江寧喊道。
江寧從回憶中出來,略帶迷茫的看向婦人。
婦人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阿苓姑娘口中的那個人吧?”
阿苓口中的那個人!
江寧急忙點頭,快步走到婦人面前道:“阿嬸,是我,您認識阿苓對嗎?您可以告訴我阿苓去哪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沒回來?”
婦人嘆了口氣道:“小夥子,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們之間大概發生了些什麼,阿苓不會見你的,她讓我跟你帶句話,讓你回去,以後不要再來糾纏她,她不想見你,與你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還說,倘若你執意不走,便讓我直接喊南康衛將你趕走。”
“她與你已無可能,你莫要逼她恨你。”
夜幕的街道冷冷清清,那婦人的話一字字撞在江寧的心上,讓他跌倒在街邊的牆角。
“為什麼....”江寧望著夜空,口中不停地呢喃著。
忽然,冰冷的水珠從高空墜落,砸在江寧的臉頰上。
雨水是那樣冰冷,江寧亦是那樣的無助,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躲雨了,只能在這夜雨中,緊緊抱緊自己,蜷縮著嗚咽。
南康城不大,但卻也裝的下一個人。
自那日後,這城中就多了一個衣著邋遢的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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