挼風看著下樓的二人,倒真是有些夫婦模樣,忍不住朗聲笑道:“爺,夫人快來用早食。”
櫃檯裡頭算賬的掌櫃也探出頭往外瞧,昨日還覺得這家夫人看著像丫鬟,眼下再看倒是真夫妻,到底是趕路辛苦的緣故。
因他這打趣的話,佑兒雙眼瞪著圓,臉紅得像煮熟的蝦,氣息也亂得不均稱。
好在宋轍回過頭牽著她的衣袖,低聲道:“端莊些,有人看著。”
見她深吸了口氣,又道:“一兩銀子。”
佑兒雙頰的紅暈,眨眼就褪去,眉開眼笑道:“多謝郎君。”
不知情的人看著他二人這般打情罵俏的,誰不說過感情好。
雖是假扮商賈夫婦,可挼風瞧著兩人吃菜喝粥的模樣,分明自然無瑕,再說佑兒幫著盛粥時,宋轍還頷首道多謝。
分明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郎君是不是忘給我錢了。”佑兒吃飽飯抹了嘴,抬了手出來得意一笑。
挼風聽罷哽咽,恕他眼拙。
宋轍頷首,果真從錢袋裡摸了一兩碎銀,放在她手掌心,低語道:“既收了錢,今日就好好給我辦差事。”
那是自然,這可是職業道德。
等到了地方,佑兒才曉得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些。
三人出了客棧往大街上走去,七拐八拐的換了幾條街才到地方。
店鋪門漆黑,上頭的店招寫著馮氏米行,可緊閉的店門哪裡是要做生意的樣子。
宋轍叩門或緩或急,不一會兒就有人開啟門,將三人請了進去。
那人中等身材,看著三十來歲,卻留著絡腮鬍子,穿著也老沉,目光掃過三人,才問道宋轍:“你就是萊州府的沈老闆?”
宋轍見不紅心不跳,頷首道:“正是在下,兄臺可是馮爺?”
絡腮鬍子忙抬手道:“我乃米行掌櫃,並非當家的。”
宋轍聽罷,蹙眉不語。
生意買賣,不過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見宋轍臉色不愉,那掌櫃解釋道:“當家的本也想來見沈老闆,只是突有要事,實在脫不開身。”
“沈老闆放心,買賣利得我也是能做些主。”掌櫃暗自打量三人,又道:“幾位裡面請?”
這米行外頭門關著,裡頭也只七八個簸箕放了各類米麵,掌櫃之人看著也不和善,倒是有些黑店的意味。
佑兒不自覺抓緊了衣袖,似感受到她的害怕,宋轍還回了頭安撫的看她一眼。
只是這管什麼用,佑兒低頭翻了個白眼。
這店鋪裡頭是個二進的宅子,掌櫃指著兩邊屋子道:“聽說沈老闆想要中等大米,可如今外頭幾處都有災情,這糧食倒是更金貴些了。”
宋轍神情舒展,帶了些運籌帷幄的輕鬆:“這些我自然知道,我沈家世代經商,你既然做著米行生意,想必也是聽說過的我沈氏。”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若非家中出了只碩鼠,我何至於急著出來採買?”
萊州大戶裡頭自然是有沈家,可世人誰不愛聽閒話,掌櫃聽這原是家賊難防,也有了些興致,邀他三人坐下飲茶。
問道:“可是出了家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