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兒將菜倒進鍋裡炒,聽著她們說笑,插嘴道:“甭管是誰了,總之這是好事呢。”
宋轍今日負責提鹽水,一桶一桶冰水擰著去灶房,但凡路上多撒些出來,還要被管事的罵幾句。
他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可比起年年歲歲操持農活的男子,還是差了些意思。
昨日已然累的腰痠背痛,今日這一遭下來,中午連飯都累的吃不下了。
好在佑兒來送飯時瞧見,偷偷給她送了碗米湯過去。
兩人此時哪裡像衙門裡頭出來的人,比之田間地頭的農戶還不體面幾分。
夜裡佑兒照舊出去等著,宋轍早已坐在地上等她。
“大人若是撐不住,不如我們換了法子?”
宋轍摸了摸臉上貼的黑斑,當即拒絕道:“如今已有些許眉目,我明日跟著出去送鹽,必還會有進展。”
“難怪今日林伯讓我們多備些饅頭烙餅,聽說來回得三日才能回來。”佑兒難免擔憂。
兩人各自說了見聞,直到夜風吹來才散了去。
萊州知府後院燈火如晝,鹽業轉運使林之道摟著個倌人吃酒,又藉著那朱唇送回自己口中。
“玉液姑娘姑娘送的酒,果然與這酒杯送的不同。”林之道邊說著話,手上還在玉液腰間抓了一把。
知府於文聞音知意,笑道:“今夜就要玉液伺候大人歇息,晚娘已經替大人備好廂房了,大人現下可要歇息?”
林之道又拉著那玉液喝了兩口,這才指著於文打趣道:“你家晚娘是體貼人,於知府可真好福氣!”
外頭進來的婦人摸了摸髮髻旁的玉墜,鳳眼含情,上前就摸著林之道的心口道:“大人慣會打趣人家!”
於文也不惱,由得自己夫人這般輕浮。
待席面散去,夫婦二人才沒了笑意,於文滿飲了杯酒,憂心忡忡道:“眼下濟南知府的缺還空著,聽說朝廷還沒選好人,只求這生意上頭莫要出岔子。”
“妾身算過了,上頭打點怕是不能少了三萬兩。”
晚娘手上的翡翠戒指甚是精貴,襯得她白皙如瓷。於文拉著她的手,含在口中輕咬了口。
膩歪好一會兒,才道:“過兩日鹽場那邊要送五萬斤來,其中兩千斤是咱們家的,加之前頭鹽商的孝敬,也該湊得夠兩萬兩。還有那位林大人身上,夫人不叫他吐個五千兩出來?咱們自己再貼三千兩也就夠了。”
“往日鹽商那頭與他們折半分,後來這細鹽明明是官人的主意,卻也要與他們分。”身上被他招惹溼漉漉,晚娘從他身上坐起來,佯裝氣惱扭動腰肢道:“不過如今官人真是好算計,竟還要我出面周旋。”
於文勾著她的軟腰,埋到了榻上去,挑起她的裙子笑道:“為夫這先將夫人伺候好,定不叫夫人今夜白累一遭!”
林之道早就打過晚娘的主意,只是兩人雖言語上逗趣,卻連像模像樣的酒也沒喝過一杯,他心頭也甚是遺憾。
無奈晚娘雖作風放蕩,卻是知府夫人,他暫且是將那色膽放在心頭,不敢來硬的。
昨夜玉液灌了他許久酒,夜裡兩人胡亂鬧了一回,如今半夢半醒聞著手臂上的香,又是心頭一癢。
他本就常年流轉花叢之中,如今正是歡快,卻隱約覺得滋味並非玉液。
睜開眼嚇得“哎喲”一聲,看著被自己撤下衣裳的晚娘,忙打了自己一嘴巴:“怎麼是夫人?”
晚娘嬌嗔道:“昨夜你叫丫鬟來傳話,非要我過來……”
瞧著晚娘對自己是有意,那玉指輕戳在他臉上,林之道激動得臉色潮紅,喜不自勝,眯著眼就要親上去。
誰知外頭是於文急促的敲門聲,鬧著讓他把晚娘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