挼風是曉得宋轍為人的,那時一句大人心頭有數,就將大夥兒的疑惑堵了去。
今日嚜……王婆給陳娘子遞了個眼神,拉住挼風道:“如今又是什麼狀況?佑兒姑娘在廚房可忙活一日了。”
挼風心頭咯噔一聲,直呼:“好大娘且放過我,這哪有什麼情況,姐姐忙了一日,您不也忙了一日?”
陳娘子不死心,從碗櫃裡端了兩個雞腿出來:“小火慢燉了一夜,這滷味兒聞著就香,你若說實話,我就給了你?”
挼風面上心動不已,趁著時機成熟端了碗,揚長而去。
風裡傳了句:“大人的事,我也不知!”
王婆攤手,這小子潑皮!
宋轍用飯時不見佑兒的人,可吃些這些味道卻不似陳娘子的手藝。
吃著飯時,唇角按捺不下去。
又急著見她,又捨不得她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真是兩廂為難。
落日熔金,暮雲合壁。宋轍踱步在風雨連廊上,目光卻一直看著佑兒的屋子。
越是走近,心越歡喜。
還未到屋外,只見窗欞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宋轍快步上前,笑道:“夜裡蚊蟲多,推開做甚。”
還不是久未見人來,這才推窗去探?佑兒依言合窗,雖是瞪他一眼,可雙靨含笑,眉目間自成風流。
繼而聽到緩緩敲門聲,半真半假問道:“屋外何人?”
宋轍不知何時開了竅,眼底藏著笑:“自然是你急切想見之人。”
話音剛落,門框虛縫,佑兒咬牙切齒道:“誰急了?”
宋轍伸手也不用力,將門多推開些,守著禮不進:“自然是我急,還請這衙門的女中諸葛隨我去公房瞧瞧。”
佑兒啞然失笑,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心頭有一絲歡喜,又有些失落,酸甜雜陳。
兩人並肩走過連廊,又掩在重重墨色樹影之中,宋轍輕聲問道:“往常並未覺得幾日不見你,這日子有多漫長,這回倒是真有些這滋味。”
他回來洗去一身風塵,身上還殘留著香胰子的味道,隨著風就這樣鑽入佑兒的鼻息。
她抬眸正落入宋轍的眼中,直勾勾的盯著他問道:“什麼滋味?”
宋轍不自然看著餘暉落下的漸暗天色,深吸了口氣,故意不回這話。
究竟是什麼滋味,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抵是她的笑顏無時無刻不掛在腦海中,不論他是坐臥站躺,還是趕路做事。不用特意去想念著她,她一直都在。
許是思念蝕骨罷,宋轍原先從未嘗過這滋味,甚至還覺得那些文人墨客事關風月之言,頗為做作可笑,如今體會到了才知是真。
點了幾盞燭火,公房裡驟然明亮,他將佑兒抱在膝上,呢喃道:“你這些日子就沒想過我?”
“自然想了的。”佑兒脖頸被他的熱氣吹得潤癢,說著話也婉轉了些。
臉頰被他啄了幾下,就聽他在耳邊問道:“如何想的?”
這還是那個古板剋制的正人君子了?佑兒被他撩撥的眼神懵懂,臉頰燙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