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君若不體恤臣民,百官的唾沫便噴來了。說完他便跪在地上,只等弘德發話。
其實今日不過是個試探,宋轍若急功近利表忠心去掙銀子,他無外乎是說幾句愛卿有為的話,若是一味貶損沈謙,那就太蠢了些,若還跟著沈謙壓縮開支,那弘德今後對他自然另有計較。
可眼下宋轍的話並不在這三者之中,甚至給他戴高帽,還用一竿子民不易戰事為重的廢話來搪塞他,弘德偏毫無反駁之詞。
過了許久,弘德平復了心緒,才道:“卿不愧是左都御史,這番話比參奏議本寫的還好。”
君臣一番奏對不知怎的還是流傳了出去,許是弘德有意而為之,想要勾起沈謙與宋轍之間的爭鬥也未可知。
畢竟如今沈謙沒有了政敵,在內閣朝堂皆是一家獨大,這不論是哪朝哪代的皇帝都不能容忍的。
“學院”裡頭就有人私下找了宋轍,說要為皇帝分憂,找些銀子出來才好。
這話被宋轍當即否了,若真如此,有一就有二,將來自己難保不會淪為第二個公孫賀。
這陣子宋轍在朝堂上煩心事多,回到家中也有些彆扭。
自那日聽到佑兒的真心話後,也不知怎的,他心裡就莫名憋了一股子氣堵在胸口。
他自以為是兩廂情願的情愛,可在佑兒心裡竟然是先打算盤再論真心。
仔細想著過往兩人的相處,已然無法辨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可他心裡隱隱猜著,怕都是假的。
見宋轍回屋後就沉默不語,臉色也難看得緊,佑兒試探問道:“這是怎的,遇著煩心事了?”
她身上的沁香氣息讓宋轍眉目松乏了些,不自然地負手而立:“沒什麼事,不過是有些累了。”
佑兒見狀,只以為是他在朝堂上不痛快,便不好再問下去。
本想去耳房照料長齡,卻聽宋轍問道:“妙寧與鄔榆的事,你怎麼看?”
他的言下之意太過隱晦,佑兒並未聽出來,只實話實說道:“若只是說門第嚜,自然是不合適的,可若他們兩情相悅,自然是好事。”
宋轍問道:“妙寧心悅他?”
“才認識多久,怎麼好說心悅?但大抵是有些好感的,不過也不至於以身相許罷了。”
這話聽的宋轍心肝疼,只差問一句當初她在清吏司衙門時,難不成對他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