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兒這才後知後覺的撫摸手邊的溫熱胸膛,她這舉動無疑是在拱火。
而後她腰後的手掌帶著潮熱,佑兒眼波顫閃,只覺得宋轍今夜有些不同。
不同於宋府這頭的溫情脈脈,妙寧睡在陌生的家中,翻來覆去難眠。
她萬事總是未雨綢繆的,因著置辦家宅花了不少銀子,腦中也在算著該如何與母親在玉京立足。
只要她一日未嫁人,母親就一日不能回下元去,因此她心裡是著急的。
可惜世間的好兒郎本就不多,別的不說,單論先前那個林家公子,一開始也是眾人口中重情重義的,可未曾想私下裡竟是那般不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子府。她因此也害怕再遇著那樣的人。
玉京那些夫人們能多瞧她一眼,不過是顧及著宋轍的緣故,可真心想求娶的並不多,況且身份家世,人才本事也都算不得多好。
就算她想嫁,父親那邊也不會輕易點頭的。因此綜合考量下來,這些人裡頭,還沒有鄔夫人說的那個侄兒強。
栗色的床帳裡頭,妙寧微不可察的一聲嘆息,道盡了男女婚配的無奈。
屋外幾聲碎石響,她本不做理會。可想著家裡可沒有什麼假山流水,心裡頓生了幾分警惕來,坐直身子在床上,掐著被褥緊緊盯著外頭。
窗欞忽然幾聲響動,是外頭有人輕叩所致,妙寧穿上鞋將外衫套在身上,輕手輕腳走上前去。
卻見似蝴蝶之影,透著月光在窗欞一角。
妙寧雙頰頓時發燙,站在窗邊卻不說話。
“是我。”
外頭的人自然是鄔榆,他自小習武,耳聰目明,聽得到妙寧的動靜。
妙寧顧著規矩不敢開窗,只輕輕透了一個縫,低聲道:“小公爺為何深夜前來,這於禮法不和,還請先回吧。若是要事,勞煩表哥轉述也是一樣。”
鄔榆自然知道於禮法不和,他這般前來也是毫無辦法所致,抱歉道:“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只是若今日不與你說這些話,怕是咱們得好長一陣才能相見了。”
“多虧有你讓我想明白了,靠家族庇佑縱然輕鬆,可付出的代價卻是無法娶到自己所愛之人。因此我求了皇上恩典去遼薊守關,下回再見得是三年後了。”
“若那時你還未嫁,我掙得軍功回來,就能請皇上賜婚,三書六禮娶你過門。”
鄔榆的話讓妙寧又驚又喜,又憂愁又感動,心頭一時五味雜陳。
“小公爺何苦如此……”
“若是今生就這般庸碌無為,連心愛之人也不能娶,才是真苦。”
鄔榆苦笑,他往日瀟灑快意時何曾預想有今日,可這回他不止是為了妙寧,更是為了他自己。
好在母親與姐姐雖不同意,可父親卻站在了他這邊,因此皇上才下旨封他參將,恩准了這一回。
兩人默了許久,鄔榆以為她不會理自己了,卻聽到妙寧道:“小公爺何時啟程?”
“三日後。”
妙寧終究落了淚,也不知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那明晚你也這個時辰來,我有東西給你。”
皓月之下,本來情緒低沉的鄔榆,眼中忽而有了光亮。
“好,我過來,你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