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自殺與他殺早開膛驗屍才能知曉,眼下只讓屍體放在衙門裡,半月後無人認領就拉去義莊。”
她說的明白,佑兒卻從中聽到了幾個關鍵。
突然墜水的乞兒,外來探親的後生,還有不願驗屍的縣令,看起來都不尋常。
怕自己的判斷太過武斷,便等宋轍回來時將今日之事一一說明。
宋轍當即冷下臉道:“宛平縣令?記得是上回科舉出來的人,下頭順德府人氏,年紀也不算大。”
只是七品芝麻官的考評結果還未出現在都察院過,因此他並不知道太多情況。
可今日這事,便讓他起了疑心。
反思自己近日所謂皆是得體,並未與他人結怨,宋轍便提筆寫了一張書信讓挼風送去。
快漏夜時挼風才回來,夜雨打溼了他的衣緣,卻來不及去整理,叩開宋轍書房的門,忙道:“王大人說這宛平陶縣令是楊家遠房親戚,當初吏部本擬他去承德府的附郭縣,可那時賢妃那頭派人問了兩句,吏部便將他放在了玉京裡。”
“楊家?”宋轍有些納悶,自山東改政回來後,自己與楊家也甚少牽扯,怎會遭記恨上?
挼風提醒道:“難不成是為了王玉蓮的事?”
宋轍眼中不乏驚訝與無奈,咂舌道:“楊瀲把罪人之女收房裡,我尚且未計較這事,後來人又被他蹉跎死去,難不成要算在我頭上?”
婦人之間的彎彎繞繞他是真的不算明白,為得這事楊瀲與魏姝夫妻離心,這事沒人可怪罪,便只能算到宋轍頭上去。
曉得緣由後,宋轍也找到了解決此事的關竅,他且先沉住氣,也讓佑兒不必多理會衙門的事。
翌日趁著中午提了些薄禮去承恩公府,鄔夫人見他來甚是欣慰,又因鄔榆人去了邊關難免傷感。
看著宋轍就忍不住落了淚:“你是好孩子,不像鄔榆不顧父母心。”
宋轍開解了她幾句道:“前兩日本該來看望夫人,又怕夫人見著我,難免不捨他,這才想著今日來。誰曾想還是惹了夫人難過,是晚輩的不是。”
“你啊,是個周全的。”鄔夫人看著眼前的左都御史,心裡也怪自己當年不做主讓女兒與他訂下,非要將就著鄔若蘭的心意,任由她痴心那冷情冷麵的沈謙。
否則如今這日子難道不是更舒心些?
宋轍不知她的心中打算,隨意說著笑談:“哪有為人父母不為子女打算的,可做子女的大多是不理解這其中的愛子之心。聽聞楊賢妃前陣子才罵了楊參議一通,朝中同僚都說這是長姐如母。”說罷他安慰鄔夫人道:“可見家家都是如此,夫人也莫要太過傷懷,顧及身子才好。”
即使自己不舒心,可聽著死對頭不痛快,鄔夫人臉色好轉了些,問道:“楊家又是什麼事?”
宋轍有些不便言之於口,默了默道:“是先前楊參議在山東收了一個犯事罪人的女兒,還懷了身孕的事。
這事不同的人聽,是可大可小的,可一貫看不得楊賢妃受寵的鄔夫人,卻是聽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