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裡陸續來了些人,店家都未引在她們這桌附近。
金甲湖上已有菡萏立上水面,含苞待放。兩岸清風透窗吹來,本該是賞玩極高之時。
可惜了,李芫娘此時是沒了心情賞景。
聽到佑兒的質問,滿心不快又不得不耐著性子道:“宋夫人說的極是,這回是表姐做的太過分了,夫人寬恕她這遭,今後再不敢胡來了!”
佑兒抬眉看她這番模樣,冷淡神情卻又窺人心魄,嚇得李芫娘扯了比哭還難看的笑,遲疑道:“夫人……”
“看來魏少夫人還是不願坦誠。”佑兒嘆息:“那我便告辭了。”
李芫娘雙眸左右動了動,心裡撥著算盤思量。
見佑兒起身要走,她忙出聲道:“宋夫人且慢!”
一陣暴雨席捲,帶著轟隆雷聲陣陣,震得李芫娘心裡怕極了,今日之前,她從未真把佑兒放在眼裡。
只是此時才真幡然醒悟似的,不敢小覷這市井卑賤女子。
佑兒不想與她繼續斡旋,言簡意賅道:“說罷,楊夫人待你情同姐妹,你為何演這出栽贓陷害的戲?”
李芫娘掃了眼四周側目的人,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痛,分明是故意選在此處,打得就是佑兒不敢當眾發怒的主意。
即使事已至此,她仍在算計別人,為自己臉上貼金。
未曾想到,她低估了佑兒的聰慧,竟然猜到她才是背後主使。
“宋夫人這是何意?我聽不明白……”李芫娘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只留甚是無辜與可憐的模樣。
不知所以的人,只怕會以為佑兒在欺負她。
“人怎麼能這麼無恥呢?”佑兒冷嗤道:“你今日打得主意,不外乎是想讓我以為一切都是魏姝主使,而你清清白白。楊家如今是什麼形勢,三歲孩童也清楚,幸而皇上寬厚,念及魏姝在婆家境況艱難,這才准許她和離回孃家寡居,可你知道事情瞞不住,怕大理寺查出真兇,因此想誘使我出手對付魏姝,如此洗清你的冤屈。”
“若我沒說錯,你今後怕是還要盡心盡力撫養魏姝女兒,給自己全個好名聲吧。”
李芫娘被她點破真相,嚇得雙手顫抖,掌心還直冒汗,強打著精神鎮定道:“夫人這是說什麼呢,莫不是在講細文話本?”
心裡一遍遍寬慰自己,既然花了錢在黑市僱兇,錢貨兩清便再無瓜葛,且那殺手根本沒見過她的模樣,也不知她是哪家人,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是她。
可理智卻讓她心裡煎熬,自從昨日都察院與大理寺都查到暗娼賭坊了,她心神俱亂,只怕查到她頭上。
一直以來,她是羨慕表姐魏姝的,出身比自己尊貴,又自小聰慧端莊,即便楊家不及魏家權勢,可楊瀲又沒得父母,她根本不必被人約束。
唯一的姐姐還進宮了,一年到頭難得相見,可時常送來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卻比市面上的都好。
李芫娘面上從未表露,可無奈心裡羨慕嫉妒得不得了。
她總是將自己與魏姝比較,暗暗恨老天不公,為何對魏姝就那般好?
那怕楊家遭了事,她還能和離還家做姑奶奶,婆母還心疼的不得了,什麼好的東西都送去了她院裡。
反而自己越發不如意,瞧著魏思源那臭臉就噁心的緊,看著院裡的姨娘通房就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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