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靠普通的心理威懾，遠不足以遏制鬼子們的暴行。
想要摁住他們，那必須得見血。
為最大限度保護冀省百姓，八路軍總部參謀團、情報機構聯合野三，秘密開展了一項代號為“遠東軍事法庭”的秘密行動。
三方透過滲透偽政權檔案室、審訊日軍戰俘、收集倖存者證詞，最終彙編出了一份載有1427名華北日軍軍官的《戰犯罪行錄》。
這份檔案的恐怖之處，在於其可怕的精確性。
它上面每一頁都標註著罪行日期、地點和遇難人數，並且附有當事人的親筆簽名和作戰命令影印件。
恐懼的迅速傳播、內部計程車氣瓦解，以及華北方面軍指揮體系的混亂，一度讓高階軍官為逃避戰犯罪名，刻意模糊化書面指令。
而部分士兵意識到暴行終將清算，也開始拒絕執行屠殺命令，就像現在的獨立混成第39旅團這樣。
至於那些冥頑不靈的鬼子？
很顯然，他們並不清楚華北戰場上的特工頭子是誰。王庸先生的劍，也未嘗不利！
······
在心理戰和《戰犯罪行錄》的雙重震懾下，作戰會議室內的鬼子們很快便達成了一致：陽奉陰違，拒絕執行矢野日出夫的命令。
當然了，這些老奸巨猾的參謀們也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考慮到有一定機率東窗事發，他們果斷將摧毀工業區的殘害老百姓的任務，甩給了在城中無所事事的偽軍們。
待幾名偽軍軍長離開旅團司令部後，鬼子參謀們集體長舒一口氣，就彷彿是扔掉了什麼燙手的山芋。
“好啦，此事作罷。若矢野少將問起，諸位只需說已按《戰時條例》交由下屬執行即可。眼下戰局吃緊，想必將軍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哎，也不知道八路軍到底什麼時候發起進攻。”
“他們不會是打算就這麼一直圍著，硬生生把咱們獨立混成第39旅團困死在石門吧。”
老鬼子的話音剛落，外市溝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嗡鳴。這種破空的尖嘯聲跟尋常的野戰炮有著明顯區別，倒像是天空被硬生生剖開的裂帛之音。
“轟！轟！”
“這，這到底是什麼口徑的炮？！”
作戰科科長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可衝擊波仍震得他牙齒髮顫。作戰會議室的木質窗框在聲浪中咯咯作響，就連桌上的水杯都被震落在地。
鬼子們的耳膜，在劇痛中喪失了功能。但他們還是忍著不適，衝到窗前觀察戰場。
此時，一眾佐官們正好看到那段所有人曾堅信堅不可摧的環城封鎖溝，在濃煙與火光中被硬生生轟出了一個直徑十五米，深八米的巨坑。
大量的建材被炸上高空，又像隕石雨般砸落，塵土和硝煙翻滾著升騰而起，遮天蔽日。
“這，這根本不是火炮，是地質變動！”
“原來傳聞都是真的，艦炮的射擊，真的要勝過野炮千門！”
······
一個半小時前，井陘縣，386旅臨時司令部，作戰會議室。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緊張準備，本次進攻石門的主力部隊已經全部部署完畢。
當瘦子參謀匆匆趕來報告時，旅長早已整裝待發，顯然是一副隨時可以奔赴前線的模樣。
眼瞅著老搭檔即將翻開資料夾，要向自己彙報工作。旅長直接攥住對方的胳膊，二話不說拽著他就往外走。
兩人大步流星地穿過院子，三步並作兩步就坐進了那輛早已發動好的吉普車。
“老周啊，這井陘到前線可是有四十多公里路呢。有什麼事情咱路上再說，半個小時的事情保準夠。”
吉普車碾過碎石路，很快便將本次戰役的一、二把手送到了火車站。
瘦子參謀剛踏進專屬車廂，一張鋪滿整張桌面的作戰地圖便赫然撞入眼簾。
圖上的等高線、火力點、進攻箭頭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墨跡未乾的標記甚至還散發著新鮮的油墨味。
看著老搭檔對著作戰地圖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他不由得搖頭失笑。
“沒有別的么蛾子了吧？那我就開始彙報工作。石門戰役，空軍每天會向咱們提供300架次的進攻波。”
“你可別嫌少，畢竟總部這次可是同時向多個城市發起進攻，還涉及到了首場搶灘登陸戰，空軍同志們的人手根本不夠用。”
“能提供300架次，那還是咱們離機場近，並且飛行員們連軸轉的緣故。”
聞言，旅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石門、邢臺、邯鄲、保定、滄州、唐山，光是第一天就要同時進攻六座城市。
這戰線，這強度，法國戰役跟冀省戰役比起來都得坐小孩那桌。
而己方的空軍雖強，但歸根到底也只是一支成立了兩年的新軍，能提供300架次，他還有什麼不知足呢？
再說了，在絕對的制空權下，這300架次的質量可高的驚人。
一念至此，他將自己的目光從地圖移到了瘦子參謀身上，關心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老周，空軍的事情就讓王隊和方隊自由發揮吧，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我現在最關心的是，咱們打石門有多少炮可以用。”
聞言，瘦子參謀抬頭看向了東邊，他的目光彷彿是隔著四十多公里看到了本次戰役的炮兵陣地。
“也就上百門大管子吧，不怎麼多。不過得益於正太鐵路，咱們的炮彈可以隨便用，你想怎麼轟都行。”
“對了，除了常規火炮以外，總部還送來了四門240毫米的自行火炮，現在已經部署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