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黑狼部——
黑狼部的營地隱藏在葬鳳谷深處的洞穴中,洞口被人工開鑿的石柱遮擋,遠遠望去像是與山體融為了一體。
洞內火光幽綠,將嶙峋的巖壁映照得如同無數張扭曲的人臉一般。
鐵兀朮跌跌撞撞地衝進中央石室時,赫連箬正跪坐在一副巨大的狼頭骨前唸唸有詞。
聽到動靜,她緩緩轉身,露出一張佈滿刺青的臉,那些靛藍色的紋路組成了一串詭異的符文,從額頭一直延伸到脖頸。
“王、王上……”鐵兀朮撲通跪倒,額頭緊貼地面,“屬下……屬下回來了。”
赫連箬眯起眼睛,她已年過五十,身形佝僂如老嫗,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駭人,像兩團永不熄滅的鬼火,“東西呢?”
鐵兀朮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捧出那個檀木匣子,“在、在這裡……”
赫連箬枯瘦如爪的手指掀開匣蓋,看到那截染血的小指時,瞳孔驟然收縮。
她沉默地取出小指,放在鼻端輕嗅,突然冷笑一聲,“假的。”
“什麼?”
“這不是元玥的手指,你被西越人耍了。”
赫連箬隨手將小指扔進火盆,火焰“轟”地竄高三尺。
鐵兀朮臉色煞白,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可、可那姬昱確實燒了國書,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赫連箬的聲音很是輕柔,像是循循善誘似的,可落在鐵兀朮眼裡,卻莫名得覺得有些可怖,甚至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
鐵兀朮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將姬昱的威脅完整的複述出來,“她說……若是十日內見不到姬嬙完好歸營,就……就剁了元玥的手指,剝了她的皮……”
“咔嚓”一聲,赫連箬手中的骨杖將地面石板砸出一道裂痕。
石室內溫度驟降,火盆中的藍焰瘋狂搖曳,在巖壁上投下扭曲的陰影。
“好個靖王世女……好大的威風!”
赫連箬只恨沒能將一口牙給咬碎,聲音也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她突然暴起,骨杖重重敲擊地面三次。
石門立刻被推開,四名臉上塗著黑狼圖騰的中南女子躬身待命。
“把那個西越賤種帶過來!”赫連箬厲聲道,“我要讓她知道,得罪黑狼部的下場!”
不到半刻鐘的功夫,有兩人拖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進入石室。
姬嬙的金絲錦袍早已破爛不堪,露出裡面斑駁的鞭痕。
她雙手被反綁,腳踝上拴著鐵鏈,走動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放肆!爾等放肆!”
“聽說對面現在主事兒的人是你的皇姐?”
赫連箬用骨杖挑起姬嬙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她也確實夠關心你,還特意派使者來要人呢。”
姬嬙哪裡受得了被人這樣陰陽怪氣,當場就“啐”了赫連箬一口,“要殺便殺,少廢話!”
姬昱派人來要她?
怎麼可能?
雖然姬嬙對自己皇女的身份有自信,但是她還是覺得,姬昱沒有赫連箬說得那麼高大上。
赫連箬不怒反笑,“有骨氣。”
她突然轉向鐵兀朮,“把剛才的話,當著她的面再說一遍。”
鐵兀朮不敢違抗,只得將姬昱的威脅又複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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