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宮一一交代清楚,最後道,“陛下說了,三日後大朝,還請靖王殿下和攝政王殿下準時出席。”
送走宮使,靖王府大門緩緩關閉。
院內一時寂靜,只餘滿地箱籠在陽光下閃著耀眼光芒。
靖王君忽然踉蹌一步,被姬昱及時扶住,“父親?”
“無妨……”靖王君擺擺手,目光掃過那些賞賜,“昱兒,陪為父走走。”
父女二人屏退左右,都沒讓姬昭和沈翊桉跟著,沿著抄手遊廊緩步而行。
姬昭還要去處理公務,沈翊桉便默契地留在了原地,指揮下人收拾賞賜。
“攝政王……”靖王君停下腳步,望向池中殘荷,“這個位置,燙手啊。”
姬昱沉默片刻,“兒臣明白。”
“你不明白。”靖王君轉身凝視她,“陛下今日能給你‘如朕親臨’的權力,來日就能收回,功高震主……古來如是。”
池面掠過一陣秋風,吹皺一池寒水。
姬昱扶住欄杆,指尖微微用力,“父親可知今晨登基時,蘇敏當眾質疑遺詔真偽?”
靖王君瞳孔一縮。
“兒臣若不當這個攝政王,明日就會有無數個蘇敏跳出來。”
姬昱聲音漸冷,“陛下需要一把刀,兒臣願做這把刀。”
“然後呢?鳥盡弓藏?”
姬昱忽然笑了,“那也要等鳥盡再說。”
她挽住父親的手臂,“至少現在,靖王府必須是鐵桶一般。”
回到清晏居時,沈翊桉已吩咐人備好午膳。
菜式簡單卻精緻,都是家人愛吃的。
見他們回來,他笑著迎上,“陛下賞的東海明珠,我讓人揀了些給父親鑲抹額,剩下的……”
話未說完,已被姬昱拉進懷裡。
靖王君輕咳一聲,一旁的姬昭也識趣地轉身去看窗外的菊圃。
“委屈你了。”姬昱在沈翊桉耳邊低語,“南苑那邊……”
沈翊桉輕輕搖頭,“你在京中搏命,我們不過是避居幾日,談何委屈?”
他退後半步,仔細為她整理衣襟,“倒是你,攝政王……日後更要小心。”
“我有分寸。”姬昱握了握他的手,轉而提高聲量,“母親,父親,用膳吧。”
席間四人默契地不談政事,只說些家常。
靖王君說起南苑的菊花今年開得特別好,沈翊桉便提議明日辦個家宴賞菊。
姬昱說起宮中新來的江南廚子,答應日後借來府中試菜。
氣氛正融洽時,管家又來報:相國府派人送賀禮來了。
沈翊桉放下筷子,“來的何人?”
“是相國府府君身邊的親信親自過來的。”
聞言,沈翊桉面色一喜。
姬昱在桌下輕輕握住他的手,“禮收下,好生打賞來人。”
管家退下後,靖王君半真半假的開了個玩笑,“看著沒?親家這是提醒你呢,便是現在是攝政王,日後也得好好待翊桉。”
“父親教訓的是。”姬昱給父親佈菜,“翊桉如今是一品誥命,明日休沐,岳母大人也賦閒在家,我陪翊桉回門省親。”
沈翊桉驚訝地看她,“妻主,這…新帝剛登基,我們兩家若是……不太合規矩……”
“本王就是規矩。”姬昱挑眉一笑,“倒要看看,誰敢攔攝政王的車駕。”
這般囂張言語,卻讓沈翊桉眼眶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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