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油？
妹妹能不能穿上新布鞋？
“砰！”
一聲巨響，秦德文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碗筷震得跳了起來。
全家人都嚇了一跳。
“當我好糊弄是不是？”
他聲音低沉，眼睛死死盯著秦曉玥。
“吳主任看見你老往飯店跑，是不是在倒騰東西？”
秦曉玥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滾了幾圈，撞到碗邊才停下。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正拼命想著怎麼解釋，怎麼圓謊……
就在這時，院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秦德文在家嗎？”
一個女聲從外面傳來。
秦德文一臉疑惑地站起身，臉上怒氣未消，卻還是朝門口走去。
門外站著個年輕姑娘，約莫二十出頭，齊耳短髮被風吹得微微亂了。
她穿著一身藍色工裝，褲腳還沾著泥點。
胳膊上戴著紅袖章，布面上用黑線繡著教師。
她身後是一輛腳踏車，漆皮斑駁，車把上面掛著個鼓鼓的帆布包。
“你是？”
秦德文上下打量著她，語氣裡滿是警惕。
“我叫齊娟娟，”姑娘站得筆直，“是回來的教師，在文化站上班。”
姑娘說話利索，語氣乾脆。
“聽說你女兒在收老唱片？我們那邊有幾盤壞了的，想找個人看看，畢竟這些東西擱著也是浪費，要是還能聽，也算物盡其用。”
全家人都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們齊刷刷地轉過頭，目光全都落在了秦曉玥身上。
她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腦子卻轉得飛快，這機會來得正好！
她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偶然的上門求助，說不定正是自己開啟新局面的關鍵一步。
“哦……”
她輕輕拖長了音，像是在回憶什麼，隨即點點頭。
“對，我懂一點相關的技術，以前自己也搗鼓過。”
齊娟娟聞言，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她的回應並不意外。
她彎下腰，拉開隨身揹著的帆布包，不緊不慢地從裡面拿出幾張唱片。
唱片邊緣有些磨損，紙封也泛了黃。
最上面，赫然寫著《南泥灣》幾個大字。
“這些是以前家裡老人留下的，”齊娟娟輕聲解釋，“一直擱在箱底，前陣子翻出來才發現有些劃了，音軌可能也受損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翻出來聽聽。”
秦曉玥眼睛一亮，目光在那張《南泥灣》上停留了幾秒，心跳悄然加快。
她心裡瞬間明白了。
她的出現，絕不是巧合，而是衝著她來的。
“爸，我去一趟，很快回來。這些唱片我帶去看看，說不定真能修好。”
話音沒落，她已經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出門外。
齊娟娟見狀，也緊跟著出了門。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門外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