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濱路屬於江城的老城區,老地段。
設施差,環境更差,有錢的早已搬走,留下的要不是孤寡老人,就是離異帶孩的單身婦女。
一路上,咳嗽,吐痰,吆喝,綿延不斷。
忽略掉那些震天響的吵鬧,大小姐轉而問:
“那些老人病成這樣,家裡人不管嗎?”
許臨越捏緊手心的軟棉,不動聲色的加快步伐。
“家裡人都搬走了。沒有人管的。”
牽著人上了狹窄侷促的樓梯,怕她身上染到灰塵,許臨越下意識走在裡側。
阮念蘇回神,眼神不自覺的又掃向身後。
樓梯口那個佝僂著腰,正咳嗽到險些嘔吐的老人還在。
這是阮念蘇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破敗,骯髒,疾病,貧窮,落後。
原來在光鮮亮麗,燈紅酒綠的江城,也有這般的極端存在啊!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座斷天橋,架在天際,隔開了兩個世界。
“阮阮,確定要進?”
在一個沾染鐵鏽的黑色鐵門面前站定,許臨越垂著眼睫,最後跟她確認。
“哪有那麼多確定不確定,你直接開門!別廢話。”
阮念蘇斂眉接話。心口那種說不出的情緒還在翻湧。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活的如此艱難。
許臨越點頭,顫抖著,用透著青筋的手腕去開鎖。
“今天我媽跟我妹不在。”他忽然解釋。
阮念蘇不意外,目光從頭到尾直凝在鎖頭的開合上。
在鐵鎖脫落的瞬間,大小姐率先抬腳邁腿。
許臨越看著那背影。
他清楚的知道,這扇門之後,將會展示他所有的狼狽不堪。
她也會知道,他就是在一個如此破敗骯髒的地方,偷偷渴望她,病態覬覦她。
“許臨越,你房間是哪個?”
經過方才的視線衝擊,現在,阮念蘇倒沒多大吃驚。
因為比起外面那些,他家裡情況明顯要好些,或許是女主人公愛收拾,又幹淨的習慣。
屋子雖然落敗,但好在溫馨整潔。
“北面那個。我……帶你去。”他聲音啞透。
阮念蘇跟在他身側,沒注意到他情緒的反常。
“嘎吱”一聲,北屋的門被推開。
阮念蘇站在門口,往裡掃了眼。
眼睫胡亂顫著,少女往裡進。
許臨越跟臨時反悔似的去拉她的手,求道“不進,好不好,我們——。”
他實在不想讓她見到如此靡亂染塵的地。
這彷彿對她,是一種褻瀆。
阮念蘇甩開他的手,沒順著。
像是勢必要將他最後殘餘的自尊刨至太陽底下。
微怔著,少女視線開始肆無忌憚的掃視。
他的房間確實要比外面那些都破。
白色的牆皮成塊脫落,依稀可見黑色的黴點,天花板上下雪滲進的水印還沒幹透。
昏暗的燈泡上灰塵一層,不大的單人床靠牆而擺,用了不知多少年的一對泛黃桌椅大概是屋內僅剩的完好傢俱。
“許臨越,你——。”
說不吃驚是假的,她知道他窮,但沒想到這麼窮。
“好了,阮阮…。”許臨越嚥了咽喉嚨。嗓子有點幹,眼睛甚至不敢去跟她對視。“我帶你出——。”
他可以忍受其他人一切嫌棄,皺眉的惡寒表情。
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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