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大事。
至於這獸潮。”
公孫栩掃了一眼那獸潮,緩聲道:“所謂望山跑死馬,我們是加持氣血於雙目之上,才能夠窺到獸潮湧動。
這一線獸潮單單是湧到我們這裡,便需要一些時間了。
就更別說推進乃至掃蕩整個八百里大青山了。
我們可以以急行軍之法,將獸潮推進方向的山民都裹挾上一起,入縣城之中。
到了縣城,有縣尊在,有城牆在,這獸潮與山君,卻也不是無計可施了。”
“的確,獸潮一旦開始奔湧,就無法轉向,我們只需要裹挾這一條直線上的山民就夠了。”
李明德合掌一笑,趕忙催促道:“陸兄,這個法子,最關鍵的就是速度。
大部隊立時開拔,押解延慶寨的俘虜與準備接收裹挾山民。
而我們也立時出發,我記得陸兄你的輕身之法很高,我們去通知這條行進之路上的山村山民,這樣,他們才能在大部隊來臨之時,立即合流,乃至於先行一步,節省時間。”
李明德說完,帶著徵詢意味望向了公孫栩,而公孫栩則讚賞的點了點頭,示意其立時去辦。
李明德當即去陣營之中組織縣兵與捕快,開始有條不紊的準備撤離。
而陸青陽卻站在原地,待到李明德離去,只餘下他與公孫栩二人之後,方才面色奇異的望著公孫栩道:“那剩下的山民呢?”
“什麼剩下的山民。”
公孫栩面色如常道:“我不是已然儘量做到了兩全了,不是嗎?”
“八百里大青山,曲徑通幽,除卻這一線獸潮前進的方向,必然還有其他的山民存於各個山村之中。
等到這一線獸潮追趕著你們,將這條最寬闊的主路之上,至少佔據了大青山半數的山民驅趕到了縣城之後。
若是這些獸潮再回返,行犁庭掃穴之舉,這些山民,又該怎麼辦?”
陸青陽目光幽深道:“或者,我再換句話去問,這些被趕入縣城之中的山民,他們會被,如何處置?”
“你說的那些山民,若是他們不傻,在獸潮推進之時,就會自己想辦法向著黎縣而來。
若是故土難離,執意要留在八百里大青山之中,我也沒有辦法。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山民雖然歸屬黎縣管轄,但實際上,他們仗著八百里大青山為依憑,逃避賦稅徭役。
我能夠想到他們,都已然是盡心盡責了。”
公孫栩淡然道:“至於他們入了縣城之後被如何安置。
若是有一技之長的話,自然最好,能夠自然而然的融入黎縣之中。
可若是無法於縣城之中安身立命,這獸潮一時半會也褪去的話。
我們也不可能長久的供養他們,畢竟那是數以萬計的生民。
到時候,就讓他們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是指的求分配給他們的徭役是侍奉兩岸的民夫,而不是拉行龍舟,解決河道疏漏的苦役吧。”
陸青陽終於忍不住了,他冷笑道:“縣尊還真是好算計。
這一下子,徭役的缺口就被補上了。
剩下的一些有手藝的人和老弱婦孺,還能夠增強黎縣之底蘊。
一舉數得,實在讓人讚歎。”
聽到這話,公孫栩的面容也隨之一寒:“陸青陽,你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