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選聞言放下酒杯,反倒看了看謝今朝、謝初然兄妹二人,然後又跟自己弟弟黃斌對視一眼。
謝初然、謝今朝莫名其妙:“出什麼事了麼?”
黃選沒開口搭話,反倒是一旁黃斌笑著問道:“你們兄妹倆,多久沒跟朔方那邊通訊了?”
謝今朝笑哈哈道:“還真是有陣子了。”
謝初然也點頭。
黃選這才說道:“朔方那邊,可能要有大的戰事了。”
謝今朝詫異:“北陰人?”
謝初然和同樣列席的鹿婷,則一起轉頭看向徐永生。
“確實是北陰人。”黃選也看了一眼徐永生,不過微微搖頭:“和東都,和咱們大乾無關,是北陰人內部生亂不穩,靈州郡王方才吩咐朔方做好準備。”
謝今朝瞭然:“那即便有戰事,也是咱們大乾介入草原那邊,而非北陰人寇邊。”
黃選:“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和平時相比,多少還是有些不同的。”
謝初然則轉頭看鹿婷:“婷娘……”
鹿婷搖頭:“我也有陣子沒送信回草原了。”
她出身的白鹿族已經向大乾稱臣多年,算是關係最穩固的異族之一,亦是北方草原一份子,祖上和北陰人乃是同族,活動範圍也有交匯處。
如果大乾靈州郡王謝巒要對北陰人用兵,遠近交涉下,多半會聯絡白鹿族一同行動。
“我有把握,這個月就到七品。”鹿婷躍躍欲試:“三娘子、徐二郎你們有心,那就一起北上?”
謝初然笑著看向自家二哥:“只到朔方應該沒事吧?”
謝今朝也笑:“我當然沒事了,關鍵是你們。”
出於穩妥慎重的角度考慮,徐永生自然不認為這是合適時機。
不過考慮到朔風霜華,自己總要去一趟朔方,雖然不確定那裡一定有此寶物,但無疑是機率最大的幾個地方之一。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有謝氏兄妹和黃選、鹿婷他們這些地主同行更好,勝過徐郎君自己人生地不熟。
只是去了那裡後,還需謹慎行事才好。
“我雖然修習儒家武道,但也有心往軍中歷練一番。”徐永生於是言道:“生不如熟,能到朔方軍中自然最好,只希望不會誤了戰事。”
“那時間就定在學宮九月授衣假好了。”
謝今朝於是笑道:“徐二郎當前在完成他儒家第三層‘仁’的歷練,天天都要去義塾當孩子王,好在放假期間不用去,可以動身離開東都,正好鹿娘子也在八月晉升七品,功成後咱們同去同去!”
黃氏兄弟中的弟弟黃斌連連點頭:“好,既如此,我也湊個熱鬧。”
謝今朝好奇:“你在東都留守府幹活,即使授衣假,也要輪值的吧,能走得開?我聽說雄公可比淵公御下嚴格。”
黃斌聞言苦笑:“確實嚴格,所以格外看不上我,我如果不有點眼力見自己走,怕是就要被雄公踢走了。”
謝今朝和他同齡,關係最好,這時當即指著黃斌笑道:“活該,誰叫你素來浪蕩!”
黃斌不禁抗聲道:“我明明都收斂改正許多了!”
謝初然、鹿婷等人都笑,他兄長黃選則搖頭。
徐永生靜靜在一旁聽著。
這也算是微縮版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前任東都留守尉遲淵行事喜排場,好奢華,行事頗有些隨心所欲。
其人在位時,黃斌雖是來自邊塞,但頗受賞識。
很多時候尉遲淵欣賞他甚至超過許衝等人。
可是去年千秋節大亂中,尉遲淵不僅受重傷,事後更被追責而去位,不得不返回關中帝京。
取代他坐鎮的新任東都留守殷雄,則是脾氣豪爽大度的同時,卻格外看不上黃斌浪蕩隨意的作風,這一年下來黃斌也是待得渾身不自在。
這趟他兄長黃選辭了學宮裡助教的職務準備返回朔方軍中,黃斌雖然沒有拿定主意,但也有心回去看看家裡親人。
事情既然說定,徐永生、謝初然、鹿婷當即跟學宮打報告。
前往軍中歷練,需要透過司業羅毅。
他的公房裡除了徐永生三個學生外,還有兩人:
謝初然的“系主任”,國子學博士許書明。
徐永生和鹿婷的“系主任”,太學博士燕德。
“心野了,學堂裡開始坐不住了。”燕德笑嘆道。
謝初然陪笑:“博士,有道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燕德擺擺手:“我並不反對你們去。”
司業羅毅微微沉吟,眼前三人中,徐永生、謝初然是新生裡最好的兩個苗子。
鹿婷雖然是異族“留學生”,但也是二梯隊裡的佼佼者。
對東都學宮而言都是寶,不過羅毅並沒有因此而阻止他們:“多歷練,始終是好事。”
許書明亦微笑道:“北邊草原雖然聽說有些風聲起伏,但朔方那邊相信還是穩妥的。”
燕德點頭,他乃名門燕氏出身,雖然本人不是同靈州郡王謝巒特別熟,但也有過來往,知道對方坐鎮的朔方地面上一直以來都還穩妥,何況這次的人裡有謝巒自己的女兒。
而且按照謝初然他們報告的說法,同行者還有謝今朝和黃選、黃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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