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傑卻答非所問,先忍不住讚歎一句:“都說一個人進步速度快,叫做突飛猛進,那你現在這算什麼,突突個不停?”
將近一年半沒見,當初邙山劉公嶺腳下分手時,拓跋鋒、常傑都不知道徐永生已經八品修為,在他們印象中,彼時徐永生還是九品武者。
但今年年初的時候,新生徐永生卻作為領頭羊帶著其他人參加太學的升學試,他已經晉升七品的訊息自然很快流傳開來。
不論常傑還是拓跋鋒,聽說後都頗為驚訝。
“你們進步也很快,便是在東都城裡,也時不時能聽到你們的江湖傳奇。”徐永生笑道。
按照今年冬天聽說的訊息,拓跋鋒分明已經突破七品與六品之間的關卡,成功晉升為武魁。
常傑的訊息大多與武力無關,但驚鴻一現,也令人懷疑他是否已經邁過那道關卡。
“當初拓跋就已經正七品的境界了,我那時同樣快要到正七品。”常傑肯定了徐永生的猜想,但連連搖頭:“比不得你一日千里。”
徐永生:“得了,咱們之間就不互相吹了,倒是我之前聽到個訊息,有關拓跋的,不知真假,他真的和槍王對上過?”
常傑發出一聲嘆息:“不錯,對上了,被人家打個半死,最近都還在養傷呢,否則肯定潛回來跟你們一聚。”
徐永生:“那是位武道宗師,只是半死恐怕都已經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常傑肯定了他的猜測:“主要他們算是一路人,槍王惜才。”
徐永生一笑:“拓跋主要是修持武夫意氣,這一趟不死,傷勢痊癒後,他收穫巨大。”
常傑擰在一起的眉毛並沒有鬆開:“將軍難免陣上亡。”
徐永生:“既然江敏的事不用考慮了,這樣回來可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常傑:“拓跋仍然是火龍鱗,我這趟則是打聽另外一個人的線索訊息,是個僧人,法號通瑾,另外再就是這個東西,捎給馬老大,可惜這趟沒碰上你合用的寶物。”
徐永生將東西收了:“感覺五郎你在外面跑,比我們富多了。”
常傑眉毛擰得更緊,沉默片刻後他眉毛方才鬆開:“一言難盡……”
他當初就想跟徐永生等人共同參詳那笏板的秘密,但等到真的接觸凌霄寶殿和凌霄殿主後,反而不敢輕易開口,以免牽連徐永生、拓跋鋒等人,對他們不利。
跟徐永生告辭一聲後,常傑消失在河水中。
徐永生看出對方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的模樣,一時間心中也頗多猜測,但缺乏更多線索訊息,只得先作罷,尊重常傑決定,亦不開口多問。
等撐舟回到東都,回到學宮後,徐永生正好遇見謝初然、鹿婷正結伴往外走。
徐永生需要去跟羅毅、燕德、他們對接自己歷練的相關事,因此只是跟謝初然她們打個招呼。
告辭後,謝初然剛要邁步,卻又忽然停下,望向另外一邊,面露意外之色。
徐永生朝那邊看去,目光也微微一頓。
他看見謝初然的“系主任”也即是國子學博士許書明,這時正招待客人,迎了對方入博士廳。
許博士的客人主要特殊在,一身袈裟,光著腦袋。
卻是一名外貌看上去已過花甲之齡的老僧,但其人寶相莊嚴,目光寧靜。
鹿婷也留意到這邊情形,同樣感到意外:“崇玄學之後,佛門也要在學宮裡開設專門一學麼?”
徐永生、謝初然皆道:“沒聽過有相關風聲。”
略微頓了頓後,謝初然補充道:“各大佛寺本身,基本就等於一間間佛學了,若以此等規模論,雖然不及儒學,但在民間比道家要多得多。”
徐永生輕輕頷首。
雖然大乾自開國以來國策都是道在佛先,哪怕經過女帝一朝有所扭轉,到如今乾皇登基後也又重新扭了回來。
但道門在大乾皇朝始終是走高層路線,而在民間一直是佛門遍佈更廣。
不論佛寺還是信眾數量,都遠遠超過道觀。
“不過,被許博士邀請的那位高僧,像是禪宗北支漸悟派的,而非南支頓悟派。”謝初然猜測道:“佛門北宗在女帝臨朝那段時間盛極一時,但自女帝退位身殞,當今天子登基後,佛門北宗地位便開始不穩,聽說南宗已經有高僧提出要重判法脈了,也不知許博士當前邀請北宗高僧準備做些什麼?”
因為那黃雲觀的緣故,徐永生更關注道門:“佛門北守南攻,道門這邊則是剛好反了過來。”
謝初然、鹿婷都點頭。
這一點上,道門北宗就要謝謝南宗的時玉河時長老了。
東都千秋大亂之後,道門南宗已經幾乎沒法在大江以北立足。
相反,北宗自西向東一路擴張,聲勢大振。
只不過,道門北宗如此聲勢大振,卻給了徐永生一個驚喜。
五月裡一晚,諦聽外出後給他帶回這樣一條訊息:
【道門北宗長老盛春芳邀約黃雲觀許文通往來東都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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