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生仔細偵查片刻後,悄然潛入安國觀內。
上次進入黃雲觀的經驗,讓他小心再小心,以免再觸發可能存在的道家禁制機關。
黃雲觀荒山野嶺少有人煙,只有觀裡幾個鬆懈憊懶的道童,即便鬧出些動靜也無妨。
安國觀卻位於東都城內,坊外街道上更有金吾衛、河南府、洛陽縣的多路人馬巡邏,稍有點風吹草動,便可能是大新聞。
不計其他,光是道家武學宗師,城裡當前就至少有兩個。
是以徐永生小心再小心。
雲雀縱和麟趾步基礎上,如今的他又添了蒼隼截雲步和濯纓滄浪,身法更加迅疾隱蔽。
一番努力後,徐永生成功找到自己的目標。
甚至不是在秦池東秦道長本人的臥房裡,而是在他隨行一個年輕道童的房中。
或是方便繼續修行,或是為了路上解悶,這道童帶了幾本書。
其中有三卷道經,但另有兩本雜書。
徐永生的目標,落在那本名為《川主斬龍經》的雜書上。
只看書名,徐永生便知道自己當真找對了。
趙二郎,除了赤城王、峨眉王、清源妙道真君之名外,亦有川主的名號,又稱川主清源妙道真君。
不過,類似書論理而言該不是孤本,但為何這本《川主斬龍經》特殊,徐永生不明所以,只猜測這可能是某人的手抄本,因而特殊。
而當他接觸這本經書的剎那,腦海中神秘書冊第二頁,光芒便開始變得更加玄奇。
徐永生福至心靈翻閱,很快便在書中找到一張插畫。
正是一幅川主斬龍圖,圖上川主趙二郎手持歷史上斬馬劍模樣的長兵大劍,踏浪而行,悍然斬殺妖龍。
在這剎那,徐永生腦海裡神兵圖上的三尖兩刃刀,閃動光輝同時,模樣漸漸也開始變成那川主手裡斬龍劍的模樣。
光輝流轉,顯然不是一時三刻間便能結束。
早有準備的徐永生,便在道童臥房裡,張開自己的白翳綾,隱藏身形和《川主斬龍經》的動靜。
與此同時,徐永生本人注意力,當前更多放在四周圍。
雖然就先前觀察安國觀除了秦池東以外再無武魁,但徐永生仍然謹慎從事,不敢大意。
只是,不過片刻功夫後,又有其他人,悄然入了安國觀。
來者腳步極輕,以徐永生的耳力,也要他們到了近處,方才能確定是兩個人。
兩個人的修為都不弱。
顯然,他們也是專門找秦池東不在安國寺的時間前來。
他們沒有進道觀房舍,而是將各個房舍都檢查一番後,便直接停在院中。
接著,彷彿有低沉的聲音,誦唸佛經。
明明出聲,卻沒有驚動其他人,反而有奇效,令安國觀裡剩下的道人、道童,都在無知無覺中便陷入安眠。
便是徐永生,都幾乎要一同睡去。
關鍵時刻,神秘書冊第三頁上的螣蛇武帝圖裡,螣蛇雙目再次一閃,令徐永生保持清醒。
他立刻合上螣蛇武帝圖,以免驚動外面的人。
而外面這時誦經聲結束,響起交談聲。
當中一人,雖然將自己的身影藏在陰翳黑暗中,但方才藉著月光,徐永生還是看清,那人竟然是個僧人。
似有若無的細微聲音傳來,當中一箇中年男子,原本操著一口巴蜀腔調,這時卻忽然變成正經官話,並稱另外一人為“師兄”。
徐永生聞言,目光一閃。
僧人和道士,即便私交不錯,也少有互稱“師兄”的。
一般而言,相當一部分佛門僧人如此相互稱呼。
徐永生心中浮現一個猜測:
那原本一口巴蜀腔調的道人,其實是個僧人假冒的。
只是不清楚對方是道門武者心向佛門,還是壓根就是佛門武者潛伏臥底?
如果是後者的話,此人如何瞞過秦池東?
徐永生心中好奇的同時越發謹慎。
而那兩人交談的內容也對得起徐永生的謹慎。
簡言之,倆反賊。
雖然斷斷續續,但徐永生還是聽到“女帝”、“大業”等字眼。
不難想到,去年千秋節大亂至今一年,道門南宗緩過勁重新抬頭的同時,連女帝餘黨也開始重新冒頭了。
當中更有“復活”一類的字眼,令徐永生回想起當初拓跋鋒曾經提起過類似的人。
而“通瑾師兄”的稱呼,則令徐永生想到常傑的請託。
那個名叫江敏的人之後,便是這個法號通瑾的和尚。
徐永生當前沒有輕舉妄動,只是聽著通瑾和尚似乎將某樣東西交給這個姓尚的“道士”收藏,晚些時候用作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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