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二人很快都離開。
安國觀裡其他人,當前仍處於安睡中。
徐永生靜靜地等候神兵圖與《川主斬龍圖》的共鳴聯絡徹底結束。
這個剎那,神兵圖上一貫閃爍的光輝,忽然闇弱下去,消失了一瞬。
而徐永生則感覺自己腦海中猛地一沉,明明虛幻,卻有不堪重負的感覺。
此刻的神兵圖上,完全不見三尖兩刃刀,只有斬龍劍。
相較於之前很虛幻的三尖兩刃刀,斬龍劍無比真實,彷彿隨時都可以從紙面上來到現實中。
看著那斬龍劍,徐永生眼前彷彿自動出現川主趙二郎揮舞手中劍的模樣。
隨著他心念一轉,下一刻,神兵圖上光輝重新亮起。
斬龍劍重新變回三尖兩刃刀,虛幻之餘,光輝熠熠。
徐永生念頭再一動,精神上的感應重新變得沉重,斬龍劍再現。
如此轉換變化一二,兩者之間切換自如,沒有其他不良影響,徐永生放鬆下來,當即將那冊內裡恢復平凡但外觀上沒有變化的《川主斬龍經》原樣擺好,收拾了白翳綾後離開安國觀。
趕在宵禁之前,徐永生返回學宮。
回想先前那兩個反賊,他沉思起來。
去年千秋節東都大亂,這些女帝餘黨同樣有份兒。
而從他們交談間的言語看來,秦池東並非他們的同黨。
雖然秦池東和門下都不知情,但既然從他們那裡得到《川主斬龍經》的奧妙,還是他們不遠千里從巴蜀而來省了徐郎君自己跑路,徐郎君便考慮著,不好全然置之不理。
讓徐永生為了秦氏皇族去跟反賊拼命,他更沒那個心。
誰是真正的反賊,怕還要掛個問號。
眼下充其量……
報官。
只是考慮到秦池東出身的道門南宗本就因為去年時玉河的事情而尷尬,眼下又正好是秦池東中間牽線道門南北二宗長老會面,希望能改善道門南宗處境的緊要關頭。
這時候報官,由官府拿下隱藏在秦池東門下的女帝餘黨,秦池東與道門南宗怕就是徹底說不清了。
考慮到這裡,徐永生沒有把訊息傳遞給和挺、歐陽樹等人。
秦池東牽線,道門南北二宗交涉不可能一個晚上就談妥一切。
第一天鹿林觀沒有談崩,後面還有的談。
徐永生等到第二天秦池東將要再赴鹿林觀之前,一封折斷箭頭的箭書射給了秦池東本人。
秦池東看後,面不改色,收起信件,吩咐身邊道人幾句,如常離開安國觀。
只是,沒人看到,那信已經被他在拳頭中攥成一團。
晚些時候,他帶著幾個人來到一座香火不旺的寺廟裡。
身旁梳著道髻穿著道袍的中年道士尚軒驚訝:“觀主,今晚我們不去鹿林觀麼?”
秦池東頷首,轉頭平靜看著對方:“這裡比較適合你,不是嗎?”
尚軒與其他道童都愕然。
秦池東看著尚軒問道:“到我觀裡,不止一年了吧?”
尚軒陪著小心:“蒙觀主看顧,已經將近兩年了。”
秦池東於是點點頭:“那就是去年東都千秋節大亂前,便已經到我觀裡隱藏,你的法碟等等東西全都是真的,是來自真正的尚軒?兩年前你便殺了他?”
其他道童駭然,向四周退開,尚軒則面色惶恐:“觀主,您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秦池東平靜的面容終於起了波瀾,滿是怒意:“說這個!”
他原本攏在袖子裡的雙手,這時猛地朝對方一揚。
當即便有一道水流,彷彿利箭般飛射尚軒。
尚軒原本惶恐的神情恢復平靜,輕嘆一聲,飄然閃身避讓,躲過那飛射的水箭。
水箭打在身後廟裡大鐘上,雖然沒有打穿大鐘,但直接震得鐘聲沉重一聲響。
道童們驚訝於平時似乎只有八品、九品左右修為的尚軒,這時竟然成功避過道門武魁秦池東出手。
秦池東心中則消除了最後一點疑問,表情變得更加難看:“小他化自在咒,難怪平時能騙過貧道的眼睛,明明佛家三寶塔,卻化作道家三宮壇,和真的一樣,動起手來才露餡!”
一身道袍,梳著道髻的尚軒靜靜看著面前秦池東:
“我有不得已苦衷,還請觀主恕罪。”
秦池東凜然道:“身為大坤殘黨,謀求復辟的苦衷嗎?”
尚軒聞言,雖然有少許預料,但這時聽秦池東當真道破他的身份與秘密,他心中還是驟然一沉。
兩年以來都好好的,為什麼如今忽然暴露,到底哪裡出了紕漏,是自身暴露還是被人出賣?
尚軒瞬間心中雜念叢生,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