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江塵最近的烈天行,原本想著走在前面,藉此和江塵拉近關係,誰曾想數十道炎流在江塵退開後,全部朝著他湧來,
他目眥欲裂,想也不想便爆發出全部力量,底牌盡出,一座熔爐顯化,
轟隆!
熔爐與炎流轟然對撞,刺耳的轟鳴聲中,幾十道炎流被熔爐撞得粉碎,化作漫天流火,但烈天行也被其中蘊含的巨力震得氣血逆衝,
除了兩隻眼睛,渾身都焦黑一片,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簡直要多慘有多慘。
就在這‘千鈞一髮’、‘險象環生’之際,江塵眼中陡然爆發出“絕境逢生”般的精光!彷彿在巨大壓力下靈光乍現,福至心靈!
他低喝一聲,兩指凝聚出一道冰藍劍罡,劍罡並非攻向襲來的炎流,而是直接落在一處山岩縫隙當中,
嘩啦——!
前方景象如同被一隻巨手強行撕開,露出後面真實的峽谷道路。
“呼…好險!總算…找到了!”
江塵長長的、帶著明顯“後怕”地吐出一口濁氣,臉色依舊蒼白,他轉向烈天行,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抱拳道:
“佈陣之人太狡猾了,竟然把陣眼藏在這縫隙之中,烈道友,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為江某擋住這幾道炎流,恐怕這陣法還沒那麼容易破去。”
烈天行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乾笑道:
“江道友言重了,你為隊伍披荊斬棘,烈某豈能袖手旁觀...先前不是說了嗎,只要道友有所趨勢,烈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江塵點點頭,指了指前面,
“要不烈老哥你帶路。”
烈天行表情一僵,慘笑道:
“老弟,容老哥修養兩天,到時候一定再度引路。”
陳留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那點因幻陣帶來的陰鬱瞬間被一種居高臨下的鄙夷所取代。
在他看來,江塵這破陣之術,從頭到尾都屬於瞎貓碰上死耗子,尤其是最後那一下,與其說是洞察玄機,不如說是狗急跳牆,歪打正著蒙對了地方。
江塵這番‘笨拙’的表演,徹底坐實了他在陳留王心中的定位——一個天賦不錯、實力提升快、有利用價值、但腦子不太靈光、只懂蠻幹的“好刀”,對江塵的警惕,至此已降至最低點。
“江道友辛苦了!”
陳留王滿臉真誠,聲音帶著鼓勵,“些許波折,不足掛齒!稍作調息,繼續前進!蓮心就在前方!”
然而,這通往熔岩海的道路,彷彿被詛咒了一般。
接下來的路途,幾乎成了江塵‘艱難破陣’與‘意外頻發’的迴圈劇幕,每一次的‘險象環生’,都伴隨著陳留王麾下強者的不斷折損。
第二處遭遇的是一座離火炎獄陣,剛一踏入,眾人便覺天地顛倒,四面八方皆是熊熊燃燒的無形離火,
江塵帶著隊伍在裡面兜兜轉轉,‘摸索’了許久,幾次三番‘險之又險’地差點觸碰到陣法的核心樞紐。
“小心左側!那陣紋不對!”
江塵‘焦急’地大喊一聲,同時一道劍氣‘慌忙’地射向右側一處看似平靜的石壁。
轟隆!
他話音未落,被他劍氣‘誤觸’的那處石壁猛地炸開!並非殺陣核心,卻引爆了下方一條潛藏的小型熔岩脈,赤紅巖漿如同怒龍般沖天而起!
“啊——!”
淒厲的慘叫瞬間響起,兩個來自青嵐界、僅有天靈境初期的強者,正位於熔岩噴發的正下方,
根本來不及反應,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被熔穿,連人帶護身法寶一起被狂暴的岩漿柱吞噬,只留下幾縷青煙和刺鼻的焦糊味,瞬間屍骨無存!
緊接著,被江塵劍氣‘意外’引燃的一處看似普通的岩層,竟隱藏著高濃度的不穩定炎晶礦脈!連鎖爆炸如同鞭炮般密集響起,灼熱的晶石碎片四散射開,
噗!噗!噗!
數名靠得稍近的陰冥宗弟子被炎晶碎片洞穿身體,慘叫著倒下,
“穩住!結防禦陣型!”
陳留王在殺無生的護持下安然無恙,但看著手下精銳和那些好不容易收攏來的‘雜魚’炮灰再度減員,臉色愈發陰沉,眼神怨毒地掃過手忙腳亂的江塵,
心想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當看到江塵渾身焦黑,頭髮散亂,氣息動盪,卻依舊悍不畏死,不斷承受著強烈炎力尋找陣眼,他原本就不多的良心第一次受到譴責:
多好的‘兄弟’啊,什麼是義薄雲天,這不就是嗎?
都受傷這麼嚴重了,還在捨生忘死的破陣,自己有什麼資格懷疑他,如果這樣的人是壞人,自己豈不得下十八層地獄,
他眼中逐漸溼潤,猛然振臂一呼,高聲道:
“不惜一切代價,掩護江道友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