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三教修士幾乎掏出了全部的老底,當時老師持至聖先師刻刀,大覺寺後山掃地僧帶著歷代高僧一百零八顆舍利子,天師道天師祭天師劍、道祖圖,加持大晟三教全部香火底蘊,實力幾乎曠古爍今。”
“當年他們的實力都能夠抗衡神靈了,卻沒有一人能引動第三重天劫,成就煉神一道至高的陽神。”
李希君聽得不由得呼吸都急促幾分。
看樣子,這個世界煉神一道,成為顯聖真君後是要渡天劫,並且渡劫的煉神修士能猛到對抗神靈。
主世界的精神念力者可都沒聽說過這麼強的。
張伏虎第一次聽到這種秘聞,則是心神失守,面色茫然。
唯有眼前的清瘦老夫子,依舊斟茶,只是偶有茶水灑落,讓他放下了紫砂壺,繼續道:
“不僅僅是他們,當年大晟萬萬子民萬眾一心,所帶來的蒼生之力,能夠讓陛下於三教落敗時入場,化身青龍幾乎與三神兩敗俱傷。可戰後,陛下重傷垂危至此,那些神靈卻是不過沉睡幾十年後,必能重新歸來。”
“我任內閣職位時,與陛下兩人交談。如陛下所言,當日他之力早已比肩七神,可那更近一步的位置,卻是彷彿被鎖上了一樣,沒有鑰匙怎麼也打不開。”
“非你我不行,非是武道、煉神不行,而是天道偏私,天道.偏私啊!”
說道此處,這位清瘦的老夫子,卻是也無法維持那副平靜,仰天長嘆,神情蕭索、憂愁難掩。
讓李希君不由得回想起前世老版《三國演義》裡諸葛丞相臨死前那副‘悠悠蒼天,何薄於我’的神情。
整個廳堂都陷入了沉默,整個湖光山色、竹林庭院都被他所影響一般,變得無比安靜,只有蕭瑟秋風吹過。
張伏虎緩緩起身,李伯衍默默端起茶杯準備送客。
正當李希君也覺得此事無望,也準備起身離開時,張伏虎,沉聲道:
“伯衍公,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換血武聖,看不到上面的三教神仙、天龍皇帝,也委實難以如您一般清楚神靈有多麼的遙不可及。”
“只是,如今黑夜教會、戰神教會步步緊逼,西大陸洋人亡我之心,路人皆知。”
“我這個老骨頭死便死了,可是一想到子孫後代,卻是要遭人虐殺,被人強逼著信仰教會,做被當做奴隸牛馬,卻是死了都閉不上眼。”
“我這弟子天資卓絕,未嘗不能將煉神、武道合修出一條新路,哪怕不成,大晟能再出一位顯聖真君也是好事。”
“我深知煉神一道太重傳承,無名師,缺無上觀想法,終生難成顯聖真君。”
說罷,這位鬚髮皆白的老爺子卻是叉手躬身,緩緩的一躬到底,卑微至極。
“只求李大人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給他一次機會。”
天地變得極為安靜,只有窗外秋風吹過,
一朵朵淡黃色的雛菊隨風搖曳,令蹲在花前的少女小心翼翼的低頭輕嗅。
李希君下意識的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一時間,卻又有些茫然。
前世的多年股市的交易生涯,早已讓他養成了交易的思維。
所以,
周逸白那個表面兄弟跟他切割,轉頭跟周生豪等人交好時,
他心裡沒有半分憤怒,反而十分平淡,
因為以他當時的情況,對方那麼做是在去弱留強,操作十分正確。
張海峰當初的二十萬投資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
因為他知道自己也會給出足夠的回報。
蘇念影說作他的指導老師,傳授刀法,他也能夠心安理得,
因為他有信心超越木聖,成為歷代最強,成為對方在升旗臺上所期待的天才。
可是如今看到眼前這位鬚髮皆白的老爺子為了自己的煉神前途,低聲懇求時,
他卻是少見的感受到了惶恐和不知所措。
“唉過去了這麼多年,你依舊是這般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脾氣。”
這位風骨高雅的老夫子搖頭苦笑,卻也從那天地合一的高高在上意境中走出,終於有了幾分人味。
“罷了,罷了我可傳授他當年所創三教合流無上觀想法。”
聽到這話,張伏虎這才直起身子,等他剛鬆了口氣,正要咧嘴就笑時。
“不過,此觀想法需要以三篇三教觀想法門為基石,並且,這三篇觀想法至少都是高等觀想法才行。”
“昔年正逢東西大陸之戰,三教互通有無,我才有機會借閱多門三教觀想法,併發下神魂誓言不可外傳。”
“想要受我傳承,需在坐忘境及時轉修高等觀想法。這姑且也算是你的考驗。”
說到這裡,李伯衍看向了眼前少年,問道:
“你快要凝神大成了,可有法器飛劍?”
“之前摸屍時除了《二十四品白蓮渡滅圖》也有一柄血紋綱的法器飛劍。”
在這位面前李希君繼續實話實說。
“嗯,你煉神、武道雙修,既有飛劍,還正巧學了《二十四品白蓮渡滅圖》,如今步入煉髒境也該學些劍法護身了。”
話音落下,遠在莊園邊緣的藏書閣中,某個角落的一片薄薄的黃銅書頁,化作一道金光飛出,轉瞬間,就已經落在李希君的手中。
“不論怎麼說,既然是元戎帶你來的,總不能小氣,這一式劍法便是當做老夫的見面禮了。”
聽到這話,李希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這書頁。
卻是頓時感覺一種大恐怖的冰冷死亡之感,席捲全身,宛若地獄臨凡,鬼神索命,攝魂殺魄讓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背後瞬間就被冷汗浸透。
心裡頓時明白這一式劍法絕對不是凡品的他連忙起身行禮道謝。
李伯衍坦然受之後,則是終於做出了端茶送客的姿態。
“去吧.等到你坐忘境之時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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