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諸多同僚的道賀聲,趙晗滿眼疑惑,面上始終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一時間他有些想不明白海大人這是要幹什麼。
自己不過一介初入翰林的探花郎。
既無顯赫家世,又無過人功績,何至於他這般另眼相待?
趙晗輕嘆一聲,只覺官場如戰場,以自己的智商,將來還真不一定能玩得過這些老油條們。
與同僚們互相恭維一番後,便開始處理起早已堆積在案前的文書。
轉眼已經是四月十九,盛老太太的壽辰。
趙晗申時從翰林院離開。
天色已近黃昏,帶上早已準備妥當的壽禮後,便直奔積英巷。
自打莊學究前些時日抵達京城,盛家的書塾也緊鑼密鼓的籌備了起來,就設在東跨院。
盛老太太深知,女子雖不必如男子那般科考入仕,但讀書可明事理,知進退。
將來無論是掌家理事,還是相夫教子,都少不得這份見識。
何況盛家自詡讀書清流,讓姑娘們讀書,不僅是增光添彩的事情,將來相看人家的時候也能拔高一些。
不過終歸男女有別。
老太太便吩咐盛紘在學堂上添了一架十二扇的屏風,將姑娘們和哥兒隔開。
原本齊家的小公爺齊衡打算和顧廷燁一道前往白鹿洞書院讀書。
但因他是齊家的獨苗苗,平寧郡主不忍齊衡離自己千里之外,又擔心被顧廷燁帶壞了。
恰好得知莊學究在盛家授課的訊息,一向眼高於頂的她破天荒的放下身段,親自遞了帖子,讓齊衡來一個五品小官家的書塾讀書。
盛紘和王若弗對齊衡自然是歡迎的很,畢竟這對盛家來說,可是美事一樁。
葳蕤軒,東側廂房。
華蘭端坐在銅鏡前,鏡面清晰的映照出她明麗端莊的容顏。
女使彩簪正輕手輕腳的為她梳理如墨般濃黑的髮絲。
今日的她身穿一襲蜜合色織錦襦裙,面上只薄薄施了一層粉黛。
莞爾一笑間,既有著嫡長女的雍容,又透著未出閣姑娘的嬌俏。
“姑娘今日這模樣,保管讓趙公子見了,晚上連家都不想回了。”
此時屋內只有她們主僕二人,彩簪說話不免有些放肆起來。
華蘭耳尖微紅,輕輕拍一下彩簪的手背。
“你胡說什麼呢,他豈是那等見色忘禮之人。”不過話音剛落,她自己反倒先抿唇笑了起來。
“奴婢若說的不對,姑娘你笑什麼?”
彩簪見狀,笑呵呵的打趣著,隨手拿起擱置在一旁的白玉蘭花簪往華蘭鬢邊比劃。
“你呀,別取笑我了,否則將來你要嫁人的時候,我也不放過你。”
聽到此話,彩簪臉頰一紅,小聲嘟囔道:“我才不要嫁人呢,最好一輩子都伺候在姑娘身邊。”
華蘭粉唇輕啟,正欲說話,只聽外頭一名女使道:“姑娘,老太太催您去壽安堂,說貴客來了。”
“貴客?定是未來姑爺!”彩簪說罷,不由得加快手中的動作。
華蘭眸光流轉,最後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又火速的整了整衣襟,迫不及待道:“走吧,別讓祖母等急了。”
彩簪跟在她後頭,促狹道:“我看是姑娘自己心急了吧。”
“你這丫頭……等明兒看我怎麼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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