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抽高了身條,她刻意站在最前面,微微仰起面龐,愈發顯的風姿宜人。
如蘭雖比不上墨蘭貌美,卻也青春朝氣,一雙杏眼靈動有神。
明蘭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既是站在邊上,安靜的垂著眼睫,也如空谷幽蘭般令人移不開眼。
趙晗目光在她身上輕輕掃過,明蘭察覺到後,微微抬眼,露出一個恬靜明媚的笑容。
盛紘捋須微笑道:“殿下和華兒一路車馬勞頓,快進屋歇息,堂內已經設好茶水。”
一行人這才簇擁著往正堂走去。
一路上,在兩側忙活的女使小廝尤為規矩,時不時抬眼偷偷看向趙晗。
盛紘刻意落後半步,讓趙晗和老太太走在前頭,自己則與王若弗並肩而行。
正堂內,趙晗和老太太在上首落座。
他輕聲道:“若我記的不錯,長柏和長楓不日便要秋闈了吧。”
“正是,家中上下都在忙著此事,去江寧船隻也已備好,後日便出發。”
“說起來,長柏我倒不擔心,他自小就踏實,文章也做得極為穩妥。”
“唯獨長楓,我看今年是懸了。”盛紘說罷,不著痕跡的瞪盛長楓一眼。
大周科舉考試採取本貫取解的制度。
長柏和長楓雖在汴京求學,但籍貫在宥陽,又不曾入讀國子監。
則要前往江寧府參加鄉試。
而顧廷燁的籍貫在汴京,這會兒已經在回來的途中了。
趙晗笑道:“一次就中者本就鳳毛麟角,長楓是有天分的,這次未必沒有機會。”
盛紘連連點頭,他倒是希望自己兩個兒子此次秋闈都能中榜,好光耀門楣。
王若弗臉上帶著端莊的笑容,心裡頭暗道:若這小兔崽子落榜,她定去玉清觀添上三倍的香油錢,好生酬謝神靈!
待用完午膳,趙晗和盛長柏等人移步書房敘話。
盛長楓伸長脖子,笑眯眯問,“大姐夫,聽聞今年秋闈的主考已定下來了?”
趙晗放下杯盞,輕聲道:“正是,禮部右侍郎周大人領旨主考江寧。”
“這位周大人最厭浮華文風,你們作答時切記要言之有物,不可空談義理。”
盛長柏聞言,十分鄭重的點點頭,心中湧起一抹喜悅,他平日所作的文章,正是如此。
而盛長楓則仰天長嘆一口氣,滿臉愁容,他最喜附庸風雅,來京城短短三年。
就在一眾文人墨客中嶄露頭角,還得了個嘉楓公子的雅號。
如今要他捨棄那些華麗的辭藻,這簡直太難了!
另一邊,華蘭陪老太太說完話後,便被王若弗迫不及待的差人請了過去。
葳蕤軒內,王若弗滿臉笑意的從櫃中取出一枚玉麒麟,遞到華蘭的手中。
“華兒,這個給你,我特意去玉清觀請大師開過光,說此物最能保母子平安。”
華蘭柳眉微蹙,低頭細看。
只見玉麒麟通體碧綠,雙眼處嵌著兩點硃砂,活靈活現,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母親,這太貴重了,咱們母女何必這般破費,將來如兒明兒出嫁……”
不等她說完,王若弗抿唇一笑,晃著腦袋,低聲道:“我近日跟著你姨母賺了不少銀子,這點算什麼,等來日你生下孩子,我再給你準備更好的。”
“跟著姨母賺銀子?”
華蘭滿臉驚訝,待她從王若弗口中聽到印子錢三個字,神色驟然一變。
“母親!您怎敢碰這等營生?咱家何時缺過你銀子使?這東西你拿回去,我不要!”
說著,華蘭將玉麒麟往案几上一丟。
王若弗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驚得一愣,手忙腳亂的捧起玉麒麟仔細察看。
見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怎麼這般大的火氣,你姨母說了,這錢來得快,又穩當。”
華蘭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母親糊塗!這印子錢最是傷天害理!”
“若是讓御史知道了,參父親一本縱容內眷放貸取利,該如何是好?”
“何況咱家正在風口浪尖上!”
王若弗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哪有這般嚴重?你姨母都做了好些年了,也不見……”
“母親若還拿我這個女兒當回事,便即刻停了這勾當!”
見華蘭急的眼眶都紅了,王若弗低了低頭,訕訕道:“知道了,只是你姨母因著老太太沒同意她家庶女進你趙家為妾的事,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呢。”
“等她消氣了,我便和她去說。”
華蘭輕嘆一聲,蹙眉道:“母親明白就好,女兒也是為家裡著想,父親在朝為官,最重清譽。”
“這事兒父親若是知道,再讓林小娘抓到話柄,必定要在父親面前搬弄是非,母親豈不又要受氣。”
“咱家與康家不同,清清白白的門戶,何必沾這些腌臢事兒?”
王若弗被華蘭教訓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她捂著臉道:“知道了,知道了!”
“你這丫頭,現在還教訓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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