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娘性子又溫順,時刻謹記自己妾室的身份。
就算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會仗著自己女兒在老太太面前得臉,就沒了規矩。
無論如何,只要是能讓林噙霜不痛快,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情。
艙房內,王若弗斜倚在軟塌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劉媽媽玩著投壺。
如蘭歪著頭,滿臉不情願的臨摹字帖。
這是在船上,她就是想躲懶都沒處躲,還得時刻提防著盛紘來檢查功課。
華蘭則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做著女紅,纖纖玉指捏著銀針,時而柳眉微蹙,時而露出滿意的笑容。
女子出嫁時的嫁妝中,往往都有放有她親手繡制的物品。
例如被褥和枕套,而且都是鴛鴦戲水、百年好合等吉祥圖案。
這些物品往往不作日常使用,只是為了彰顯閨中教養和家族門第。
“還有半月會試就要放榜了,我這心裡真是慌的很,但願趙家哥兒能讓我華兒誥命加身,錦衣玉食。”
王若弗深吸一口氣,自顧自的說著。
劉媽媽寬慰道:“咱家大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大娘子儘管放寬心。”
王若弗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箭矢,又看了眼擱置在不遠處銅製三口壺。
這種壺中間的口比較細窄些,兩邊的口稍微大一點。
不過王若弗投壺的技藝很差,在這裡玩了半晌。
箭矢不是擦著壺耳飛過,就是砸在壺身上發出“鐺鐺”的悶響。
“若趙家哥兒能高中,便讓我這把投進一隻箭!”
說罷,她閉起眼睛,手腕輕輕一抖,箭矢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下一秒,只聽“哐當”一聲。
正中核心!
主僕二人幾乎同時瞪大雙眼,臉上洋溢著喜色。
“大娘子,看我說什麼,這就是天意啊!”
劉媽媽激動的聲音都變了調。
王若弗張大嘴巴,半晌說不出話,心中暗暗決定等長柏將來科考時,她也要投一次壺。
另一邊,盛老太太左思右想一番後,今晚特意派房媽媽親自去傳盛紘前來說話。
艙房內,盛紘略有些拘謹的坐在老太太身側。
時不時用餘光打量著她的臉色,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母親是有什麼話想和兒子說嗎?”
盛紘試探著開口,聲音比平日低了幾分。
盛老太太面色如常,放下茶盞淡淡道:“眼瞅著咱們就要到汴京,姑娘們的規矩有孔嬤嬤教,可咱家的規矩,是不是也該立一立了?”
此話一出,盛紘當即挺直脊背,臉上閃過一抹不解之色。
“母親這話什麼意思?咱家近日不是挺太平的嗎?”
老太太目光平靜,一串佛珠在手中緩緩轉動。
這會兒管家權是在王若弗手中不假,但以盛紘的性子,只怕沒幾個月。
林噙霜賣賣乖,掉幾滴眼淚,再說幾句體己話,盛家就又由妾室掌家了。
於是乎,她淡淡道:“揚州天高皇帝遠,有些事情鬧的再大,無非是花些銀錢,託些人情,便能輕而易舉的壓下去。”
“可在天子腳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御史臺的言官,政敵的耳目,還有那些等著看笑話的同僚。”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