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這面旗幟,沿途關隘無不立即放行,即便是運河上最兇悍的水匪見了也要退避三舍。
敢搶劫進京趕考的舉人,就是跟朝廷過不去,跟官家過不去!
當今官家曾下過特旨:“凡劫掠貢舉人者,罪加三等。”
此外,舉人們憑州府開具的公憑,可在官驛享用每日三升的廩米和兩葷兩素的膳食。
驛丞還會按制供給燈油炭火,就連隨行書童都能分到五文錢的草料銀。
只是這待遇過了黃河就逐漸遞減,等到汴京城外最後一站,就只剩下清粥鹹菜了。
二人一同進了船艙後,便有一名身材魁梧,相貌有些粗獷,年紀約摸十五六歲的小廝拎著一壺熱茶過來。
顧廷燁笑呵呵的介紹道:“趙兄,他叫石頭,是我的結拜兄弟兼小廝!”
“兩年前我離家出走,混跡江湖時與石頭一見如故,他還是漕幫幫主石鏗的弟弟。”
“石大哥和車三娘整日忙著漕幫的事情,根本沒時間管教他。”
“又不想石頭跟著他們一樣一輩子在江面上討生活,此番得知我來揚州,就順道把他交給我了!”
石頭畢恭畢敬的拱手行禮,“拜見趙公子。”
趙晗笑道:“既是仲懷的結拜兄弟,何須這般客氣。”
“我這不是客氣,是敬佩趙公子,我打小就羨慕讀書人。”石頭憨厚的撓了撓頭,又開口道;“可我腦子笨,跟著先生學了三個月,連《百家姓》都背不全,只能當個舞刀弄槍的粗人。”
“讀書人執筆安天下,武人持刀定乾坤,都是各有所長罷了。”
趙晗此話,屬實是說到顧廷燁心坎上了,他拍桌道:“不錯,燕雲十六州還得靠武將奪回來呢,那些文官整日高談什麼以和為貴,卻不知燕雲之地一日不收復,北境百姓就永無寧日!”
“若有朝一日我能出兵邊疆,收復故土,當真是死而無憾!”
“偏我父親執意要讓我科舉入仕。”
顧家是大周開國功臣,不僅有丹書鐵券在手,官家更是賜字“根同葉茂,情同手足,孝悌忠勳世內,族蔭永齊”
可眼下大周重文輕武,顧氏一族中讀書人寥寥無幾,顧偃開一心想培養出個走科舉路的後人,也好讓顧家擺脫掉兵魯子的名聲。
長子顧廷煜原本是個讀書好苗子,可惜身體越來越差,經不得半點勞累,幼子顧廷煒跟個小凍貓子似的,胸無大志,一看就難成大器。
幾個侄子也是沉迷享樂,整日尋花問柳,揮霍無度。
是以,顧偃開不僅將畢生武藝盡數傳授給顧廷燁,還日日督促他讀書習字。
趙晗溫聲道:“仲懷,你若想從軍,為何不與寧遠侯言明?侯爺當年也是從馬背上打下的功名,想必定能理解你的志向。”
顧廷燁緩緩搖頭,苦笑一聲。
“我和我父親話不投機半句多,每次見面說不上三句就要吵起來,我這次回去,還不知他要如何責罰我呢。”
趙晗清楚顧廷燁和顧偃開吵架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小秦氏從中作梗。
他沉眸思索片刻,“待咱們到汴京,你只管立刻回侯府,乖乖給寧遠侯跪下認個錯,我敢保證他絕不會責罰你,反而會誇你懂事了。”
“是嗎?我怎麼有點不信呢。”顧廷燁抿了一口熱茶,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一試便可知。”趙晗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擱在案几上。
顧廷燁握了握拳道:“好,那我就試試!”
船隻在運河上不分晝夜的行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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