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貢院外人頭攢動,各家馬車將道路堵的水洩不通。
顧偃開帶著小秦氏以及第三子顧廷煒一同來送顧廷燁進考場。
只見小秦氏眉眼舒展,柔聲道:“二郎,等會進了考場,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這幾日咱們全家上下一同沐浴齋戒,為你焚香祈福。”
見顧廷燁垂眸而立,對小秦氏的話充耳不聞。
顧偃開擰眉提醒道:“發什麼呆,你母親與你說話呢!”
“兒子聽見了,多謝母親。”顧廷燁衝她拱了拱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疏離。
小秦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扭頭看向顧偃開,“二郎心裡多半是裝著科考呢,這才走了神。”
“侯爺何須這般疾言厲色,咱們二郎向來最有主意,這次定能高中。”
顧偃開上前一步,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上。
“二郎,好好考,咱家這一代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兒子明白。”顧廷燁拱了拱手,心中五味雜陳。
盛家那邊,除老太太之外,眾人皆來此相送。
林噙霜一改往日那副勾欄樣式的打扮,眉眼間的張揚與嫵媚盡數收斂。
為了給長楓和墨蘭長臉,還刻意做出幾分端莊持重的模樣。
“仔細審題,莫要急躁,定要給為娘爭口氣。”
林噙霜輕聲叮囑,與在林棲閣時判若兩人。
“聽說齊國公府把這條路最大的客棧給包了下來。”
“瞧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辦喜事呢。”如蘭滿臉帶笑,踮起腳尖四處張望著。
墨蘭目光牢牢鎖在齊家的隊伍上,附和道:“如今官家和娘娘除殿下公主外,最疼的就是平寧郡主,排場自然要擺得大些。”
如蘭輕哼一聲,撇撇嘴道:“四姐姐倒是清楚得很,可見還是得有個正室做母親才好。”
墨蘭心裡盼著哥哥能高中,並未和她爭論,只不動聲色的整了整衣袖。
齊國公、平寧郡主以及齊衡今日同乘一駕馬車。
齊衡一身月白色錦緞長袍,端坐在車廂內側,手指輕搭在膝上,不時掀開簾子向外看去。
平寧郡主打量著自家兒子,見他這般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驕傲。
齊國公捋著鬍鬚,一路上雖未言語,但心中對齊衡可謂是寄予厚望。
“現在這汴京城裡不知多少雙眼睛都在等著瞧,咱們齊家的獨子是要靠祖蔭,還是靠真才實學入朝為官。”
“元若,母親這些年對你嚴加管教,就是等著這一天,好讓那些背後嚼舌根的人都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世家風範。”
齊衡聞言,微微垂首,應道:“母親厚望,兒子自當勉力而為。”
平寧郡主滿意點頭。
就在馬車即將抵達貢院時,已經打了許久腹稿的齊衡突然開口道:“母親,等春闈結束,兒子是不是也該議親了?”
此話一出,平寧郡主輕搖團扇的手隨之一頓,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和試探。
“我兒……這是心裡已經有中意的姑娘了?”
齊衡臉頰微微泛紅,“兒子只是想著,若此番能金榜題名,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說的是,你早日成家立業,我和你母親也能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
齊國公笑呵呵的開口,他的性子在汴京是出了名溫文謙和,最好擺弄。
因此,這些年齊國公府的大小事情都由平寧郡主做決定,也沒有人膽敢反駁她。
只見平寧郡主眸光微閃,繼續試探道:“元若覺得,什麼樣的姑娘才配得上咱家?”
齊衡呼吸微促,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挺直腰桿,鄭重道:“不瞞母親,兒子覺得,盛家的姑娘就很合適。”
“哦?”平寧郡主眉梢微挑。
沉吟片刻,她點頭道:“盛家的嫡長女如今貴為太子妃,我記得有個叫如蘭的五姑娘,也是嫡出,等你高中後,倒可以考慮考慮。”
“母親……”齊衡心頭一緊。
平寧郡主見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怎麼?不是五姑娘?難不成你看上的是他家庶女?”
“母親,她出雖不是嫡出,可最是溫婉聰慧,知書達理,詩詞歌賦,持家理事無一不精。”
“兒子與她同窗三年,絕不會看錯人。”齊衡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幾乎要開口懇求。
平寧郡主默不作聲,馬車內氣氛頓時凝固下來。
齊國公輕咳一聲,打個圓場道:“既是個庶出的姑娘,待元若高中後,納她為貴妾也未嘗不可。”
“不行,她絕不能給我做妾!”
“母親,兒子只這一個心願,若母親能答應,兒子拼了命也會高中,為齊家光耀門楣。”齊衡神情執拗,直直看向平寧郡主。
平寧郡主手持團扇,瞳孔微縮,心中一股火氣直往上竄。
恰好此時馬車在貢院外穩穩停下,不少舉子已經列好隊伍,正依次接受查驗。
她扯了扯嘴角道:“好,等你榜上有名,我便與你一道去盛家瞧瞧。”
“多謝母親!”齊衡整個人如釋重負,眼中亮起驚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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