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六郎終究是永昌伯爵府的嫡子,你且與他周旋著。”
“若齊家那頭實在無望,總好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墨兒,咱們若不主動爭取,只靠你爹爹和大娘子發善心,那些高門顯貴的好親事,哪能輪到咱們這邊。”
墨蘭點點頭,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姣好的相貌,“好,我一切都聽阿孃的。”
待到入夜,月上中天,繁星璀璨。
翰林巷,餘府。
餘老太師和老太太的小院內,燭火搖曳,籠罩在一片靜謐中。
嫣然如獲至寶般拿著金簪,枕在老太太的膝上,輕聲道:“這簪子若是落在三妹妹的手裡,再想拿回來,可就難了。”
老太太輕嘆一聲,滿眼慈愛的撫了撫她額前的碎髮。
“早知有此事,當初我和你祖父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跟著去任上,遭受這等委屈!”
當年餘大人續絃方氏不久便被外放到福州。
初入餘府,方氏自然想在老太師和老太太面前表現表現,給自己博一個慈母的名聲。
便做足了賢良模樣,言辭懇切的要帶嫣然同去,口口聲聲說捨不得這個乖巧的繼女。
起初嫣然也覺得方氏是真心疼愛自己,便歡喜的跟著去了福州。
結果方氏在福州懷有身孕後不久就原形畢露,對嫣然日漸冷淡,甚至連病了也不管不顧。
餘大人整日忙著外頭的事情,又被方氏不停吹枕邊風,對她也不甚關心。
身邊的下人仗著餘老太師不在跟前,愈發肆無忌憚,想方設法將嫣然帶在身邊的亡母遺物偷去賣了。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方氏的手筆,畢竟她的嫁妝連嫣然母親的一半都不及。
嫣然性格溫順,又沒什麼手段,根本查不出個所以然,
她又不想勞動遠在京城祖父祖母,只能將這個虧認下。
嫣然坐直身子,眉眼彎彎的看著餘老太太,柔聲道:“都過去了,不必再提起。”
“祖母,今日真是多虧了明蘭和太子殿下相助。”
“太子殿下?他也下場幫著你打馬球?”老太太有些驚訝,眉頭不自覺的擰起。
嫣然連連點頭,“對啊,否則滿汴京城誰能敵得過顧家二郎的球技?”
“我是沒想到,明兒的馬球竟打的這樣好,若您今日瞧見,肯定也嚇一跳。”
正坐在案前就著燭光翻閱書卷的餘老太師聽到此話,不由站起身走了過來。
“祖父,怎麼了?這件事情有什麼不妥嗎?”嫣然眨了眨眼,
“倒也沒什麼,我不過是聽聞這位太子殿下文武雙全,相貌更是一等一的俊朗。”
餘老太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嫣然莞爾一笑,“是啊!”
“明兒同孫女說過,在揚州時若不是太子殿下,她的生母衛小娘險些難產一屍兩命呢。”
“竟有這樁淵源在,可見太子殿下是個心善的,難怪不得今日會出手相助。”老太太跟著說了一句。
待嫣然帶著女使回屋後,餘老太師低聲道:“嫣然的婚事,你可有了眉目?”
老太太輕嘆一聲,滿面愁容,“憑這丫頭的性子,不管哪家我都不放心。”
“將來若受了委屈,指著她那父親和繼母為她做主,更是門都沒有。”
老太師心中權衡良久,“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還得再細細考量一番。”
——
長柏和海家婚事徹底敲定後,又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
文華殿內。
趙禎面色陰沉如鐵,滿心憤怒的看著奏摺上的內容。
西南近日有反賊出沒,竟還自稱為昭德皇帝,有一支偷偷流竄到了禹州。
趙宗全上奏時,趙禎並未在意,只下旨吩咐他帶兵剿滅反賊便可。
不曾想,這支反賊人數雖不多,卻個個驍勇善戰。
不停的追殺趙宗全和其子趙策英,想要將他二人的腦袋帶回西南獻給昭德皇帝,換取功名,封蔭妻子。
現如今,趙宗全和趙策英首級已經被割下,這些反賊的氣焰也愈發囂張起來。
雖說他們父子只是是太宗一脈一個不起眼的冷門宗室,但終究是皇室中人。
就這樣被反賊割下首級拿去祭旗。
大周自立國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般屈辱的時刻,這簡直就是在打朝廷的臉面。
趙晗和張輔等一眾武將位於殿內,對於此事,趙晗並未覺得驚訝。
畢竟趙宗全被反賊追殺至命懸一線之際時,是顧廷燁及時出現救了他們。
眼下顧廷燁好端端在汴京,趙宗全父子自然也就沒那等氣運了。
。